她撕开糖葫芦外包裹的一层薄膜,咬下一颗放进嘴里。
“好栓!”
她口齿不清地说道。
“这边的人似乎更喜欢吃酸口的糖葫芦。但吃到后面,酸味也会转变为甜味,然后就会觉得糖葫芦更好吃了。”
我向她解释。
糖葫芦在她的最终打着转,她含糊地问:“烁以,是先栓薅甜吗?”
“嗯,先酸后甜。不如说,是先苦后甜。这里的人似乎都是这么生活着的。”
如果没有前辈们劳碌的“先苦”
,我们这代人又何来“后甜”
一说。
但我并没有非常感激为后人种树的前人们。并不是因为我的请求他们才不辞辛苦地建设这座城市,是他们自地想要建设它。我承认我这样想确实有些不厚道,会被觉得是白眼狼,但我反正也基本什么都觉得无所谓,被这样认为就被这样认为吧。
而与她谈起先苦后甜的道理,也只是随口找找话题让先前笼罩在我们两人之间的不快得以尽快烟消云散。
“你也吃。”
她说着把手中的糖葫芦递给了我。
“我就不了,不是很喜欢吃酸的。如果完全是甜的我倒愿意。”
我谢绝了她的好意。
“那,我帮你把酸的那一部分先吃掉呢?”
好的,事到如今,我肯定她已经从刚才的情绪里恢复了过来。
不然,她不可能有闲情雅致用俏皮的语调捉弄我。
这已经不知道是她第几次开我玩笑了。
“我可以只吃甜的那一部分,希望你言出必行。”
我义正言辞地回答她的玩笑话。
“咦惹,有点恶心。你在想什么,我们才认识几天啊。”
她摆着手摆出一副被恶心到的样子。
反将一军!
原来她也知道我们认识的时间很短,短到只有一天。
那她先前的种种行为,又该如何解释呢?包括刚才那番自肺腑的话。
算了,就不继续追问她了。
可能会让她想起刚才的难堪,也可能会再被她反过来戏弄,我只得放弃这投入与收益不成正比的买卖。
看见她快把糖葫芦吃完了,我便从道牙石上战起,并问她:“要现在进去照相馆吗?”
“好。”
她予以回复,走到垃圾桶处将签字丢入桶中。
在等待她丢完垃圾的这段时间里,我重新扫视了一番这间名为“心愿照相馆”
的陈旧店铺。
此处离我们刚进来时老街的中心路段已经隔了很远了,周围的热闹程度也减少了许多。在远处警笛与救护车铃声的覆盖下,这里已经几乎听不到商贩与顾客交谈的声音。
看来现在年代久远的照相馆不太好经营啊,在这个位置才得以终于找到一间。
虽然现在摄影行业仍有着很强的竞争力,但那都是现代化大规模影楼的事了。像这种窄小的、在夹缝中生存般的老旧照相馆,已经要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了。
所以我才想在彻底见不到它们前,找到一间这样的照相馆洗几张满意的照片。
很幸运,在今天的歪打正着下我们遇见了这家照相馆。
它真的,一眼看过去,脑子里就会浮现出“年代久远”
这样的形容词。
门口竖着的生锈的绿皮邮筒也彰显着这栋建筑的年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