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上她家去见过她。”
“能说说具体情况吗?”
“呃,她要办一个画展,进度快来不及了,自然忧心忡忡。”
“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作品?”
“没有。她一直在让我等。我想最好还是过去看一下。我以为她会在花园那头的画室里,可是她不在。”
“不在?”
“不在,我是在房子里找到她的。”
“你是怎么进去的?”
让-费利克斯听到这个问题,感到有点意外:“什么?”
我可以看出,他在对这个问题进行快评估。接着他点点头。“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他说,“临街有一道门,可以直通后花园。通常这道门是不上锁的。我从花园通过后门走进厨房。后门也没有上锁。”
他笑了笑:“知道吗,听你说话让人觉得你不像精神科医生,而像侦探。”
“我是个心理治疗师。”
“有区别吗?”
“我只会去了解艾丽西亚的心理状态。你感觉她当时的情绪怎么样?”
让-费利克斯耸耸肩:“她似乎没什么问题,只是感到工作有些压力。”
“就这些?”
“看不出来几天后她会枪杀自己的丈夫,不知道你问的是不是这个意思。她看上去没什么问题。”
他喝干咖啡,稍停了片刻,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你是不是想看看她的一些作品?”
还没有等我回答,他就站起来,走到门口,示意让我跟上。
“来吧。”
2o
我跟着让-费利克斯走进一间储藏室。他走到一口大箱子前,抽出一个带铰链的机架,用它从箱子里取出用毯子裹着的三幅作品。他把它们竖起来,小心翼翼地打开包在上面的毯子,然后后退了两步,兴致勃勃地让我看第一幅画。
“看这幅。”
我看着那幅画。它像艾丽西亚的其他作品一样,具有照片般的拟真效果,几乎是一场车祸的真实再现。她母亲在这场车祸中丧生。被撞毁的汽车上坐着一个女人,身体趴在方向盘上。她浑身是血,显然已经死了。她的精神、她的灵魂正悠悠然离开她的躯体而去,像一只长着黄色翅膀的大鸟,直冲云天。
“是不是很棒?”
让-费利克斯全神贯注地看着它,“你看这用色:黄色、红色和绿色——我简直被它迷住了。令人愉悦。”
要我是不会选择“愉悦”
这个词的,也许会用“令人不安”
,我也说不清自己是一种什么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