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莺时点头,“奴婢细细打听了一番,苓采女有个弟弟,也在官学念书,是去年刚进去的。”
父亲的前门生、苓采女的弟弟,而且只是同在官学念书。
京中官学的学子有数千之多。
好远的关系。
平心而论,他们多半连认识都不认识。可能连这样的关系也深挖出来,恰是底下人的本事。
夏云姒抿笑:“实在辛苦你了。”
“娘子怎的突然客气起来。”
莺时也笑起来,“奴婢盯着她一些?”
夏云姒点一点头,又说:“若没什么问题,你自不必做什么;但若有什么不对,你也不必惊扰她,先私下里告诉我便是。”
莺时恭谨应下,又过两日便再度回了话,说如兰到外头逛集去了。
不当值的日子,宫女宦官得了掌事宫人的准允都可以外出走动,行宫里的规矩松散些,出去逛集更不稀奇。
莺时又道:“奴婢便将燕舞差了出去,燕舞不敢跟得太紧,但看见她一路都在自己闲逛,晌午时却在一家酒馆与另一位宫女碰了面,一道用了膳。”
彼时夏云姒正歪在罗汉床上,手里翻着本《资治通鉴》读得津津有味,听到此处稍稍抬了下眼:“昭妃的人?”
“是。”
莺时垂眸欠身,“但说了什么,燕舞便不清楚了。也不知是寻常交好,还是要做点什么。”
“呵。”
夏云姒轻笑一声,“说是寻常交好,你自己信么?至于要做什么,我不想知道。”
莺时微怔,奇道:“您不想知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一套,玩多了也腻了。”
夏云姒口吻恹恹,手中的《资治通鉴》啪地一合,“你知道昭妃的娘家在覃西王那里是什么官职么?”
第29章端午
昭妃的父亲是覃西王封地上钦天监正使。
本朝开国的太祖皇帝不信鬼神天象之说,将其斥为无稽之谈。子子孙孙一代代地传下来,便也没有哪个大肃皇帝重视钦天监。
但再不得重视,这也是朝中的正经官衙,是领朝廷薪俸的,官员们的履历自都清晰可查。
夏云姒在进宫之前专门寻一干嫔妃的典籍来读过,关于她父亲的部分不过寥寥数语——名字、年纪、官位,就没别的了。不过她既知日后要与昭妃交手,便还是将这些都记了下来。
屏退旁人,夏云姒细细地交待了莺时几句,便由着她去安排,自己不再多理此事。
这样的小人物轮不到她费心,重头戏在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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