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质疑,余鹤重新展开张宣纸,砚墨提笔,当着直播间两千观众的面写了一行字。
收起笔,余鹤对着手机微挑眉:“信了?”
直播间弹幕热闹极了,点赞最多的一条就是:
有生之年竟然看到帅哥健身主播写瘦金???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
一时间弹幕全是夸余鹤的,说他长的帅、身材好、写字还漂亮,后台粉丝数量也一直在长,余鹤在现实中从没被这么多人夸过,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余鹤轻咳一声:“太晚了,各位老板,我先下播了,下次见。”
直播间关闭,屏幕上只有一片灰色,显示主播已下播,然而弹幕却没有停,还在陆陆续续地发着一些鼓励的话。
余鹤倒立过后的眩晕还没有完全消散,他在桌面上趴了一会儿,直到将近十二点,才站起身往楼上走去。
傅云峥房间内的灯早已暗下去,余鹤想到肖恩跟他说的话,想回傅云峥房间睡,又怕傅云峥觉得他‘不值钱’。
夜色浓深,走廊里亮着昏暗的壁灯,余鹤走到走廊尽头的露台,寒风一吹,困意全消。
他回房取了烟和打火机,走出房间时,隔壁的门一声清响,傅云峥打开房门,端坐在轮椅上,只穿着睡衣。
平常即便不出门,傅云峥也会穿着整齐笔挺的定制西装,早上一起床就先换下睡衣,只要走出房间必然是穿戴整齐能直接去公司开会那般得体,因而即便是坐在轮椅上,大佬的气场亦是没有减弱分毫。
这是余鹤第一回见到傅云峥只穿睡衣就走出房间。
睡衣很宽松,病号服似的架在傅云峥略显削瘦的肩膀,很松垮,显出病气和一种不常见的虚弱。
是傅云峥平日里始终刻意隐藏的病态。
余鹤的心轻轻一荡,情不自禁地攥紧手里的烟盒,打火机的棱角硌在掌心,存在感很强,昭示余鹤不要再用力握拳了,手里还有东西呢。
傅云峥率先开口:“去抽烟?”
余鹤点头:“去露台抽。”
他烟瘾不大,如果心情好十天半个月也不见得抽上一根,只有非常非常烦躁的时候才需要摄入尼古丁缓解焦虑。
说是要去露台,可是余鹤没动,傅云峥也没动,二人就在走廊里,一站一坐,沉默良久。
余鹤的拇指不自觉地扣动着手中烟盒的棱角,垂眸盯着手工地毯上繁复的花纹,好像想了很多,又像是什么都没想,颓着肩膀发呆。
露台的门敞开,夜风灌进走廊,余鹤打了个寒颤。
回过神,余鹤发现傅云峥衣衫单薄,心里一紧,怕他着凉,毕竟傅云峥身体一向不好。
算了,哪有金丝鹤同金主梗着脖子犟的呢。
他倒是很想把关系往床伴上升一升,可大家对此都不太赞同。
床伴怎么了,真是的。
余鹤将手搭在傅云峥轮椅推手上,将轮椅推回卧室:“都十二点了,您还没睡?”
“嗯,没睡,”
傅云峥轻描淡写,抬头看向余鹤:“在等你。”
余鹤猛地攥紧双手,在心里不断重复‘要值钱、要值钱、要值钱’。
可是平常九点多就睡下的傅云峥等他到十二点啊!!!
傅云峥深夜还不睡,温情软意放下架子,专门在等他。
这让他怎么值钱的起来!!!
余鹤纠结了两秒:“等我干吗?”
在这个角度,余鹤看不见傅云峥脸上的神情,只听到傅云峥回答说:“你不在,床很凉。”
余鹤呼吸一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