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看来,王录秋已经算是生活得很好了,儿女双全,夫妻恩爱,婆媳和睦,工作顺利,几乎是大部分人理想中的生活了。
但就这样,她提起其中辛苦,仍然免不了不如意,即便她平时一直都是很幸福的模样。
她也不是不满足,只是有些怀念以前自由自在的单身生活,于是拍了拍朱砂的手背,叹气道:“该来的总会来,那个人还没来之前,你只需要好好享受当下的自由。”
邬渔在一旁也跟着附和,朱砂扭头看了她一眼,小心翼翼的问道:“阿渔……你、你被催生孩子啦?”
邬渔前年结的婚,先生是公职人员,公婆从前是做生意的,从小摊贩做到了大超市,算是殷实人家了,难得的是为人和气,对邬渔这个儿媳妇相当的好。
邬渔如今还是婆婆住在一起,过得像个皇后,衣食无忧,隐私全无。
婆婆很是勤劳能干,连邬渔换下还没来得及的内衣和袜子都一声不吭的洗了,连有时候她的袜子味道大了点,婆婆都要关切的问:“你换下的袜子味道有点大,是不是近来身体有不舒服?”
她尴尬得不知怎么说才好,只好反复解释自己没事,那都是鞋子捂脚。
邬渔的先生上头还有个大姐,大姑姐对小夫妻至今还没生孩子这件事忧心忡忡,隔三差五就旁敲侧击的催促,比婆婆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你知道元旦那天她回家吃饭,跟我讲什么吗?”
邬渔挠了挠头,叹了口气望了眼正开车的朱砂,又转头对王录秋道。
朱砂是一面开着车一面留神后面两个人的说话,此时便同王录秋一起摇了摇头。
邬渔立即又叹了口气,“她先是问我,最近有没有做运动,我说做啊,微信步数天天第一我厉不厉害,她就说不是这个运动,是那个运动,那个!”
“我说那个是哪个,不说清楚我不知道啊。”
邬渔无语的说着事情经过,绘声绘色的仿佛在还原现场,“她就一直在讲那个运动,我完全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她看我实在不明白,最后才一咬牙一跺脚,问我,你就说吧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她说完顿了顿,有些疑惑的问两位朋友,“你说,我们生不生孩子,她一个大姑姐打听这么多做什么,就这么八卦?”
王录秋和朱砂都沉默了下来,这种问题其实除了大姑姐对弟弟弟媳的关心,还真的未曾没有探听八卦的成分,如果是问夫妻生活和不和谐,估计邬渔就回一句无可奉告了,但人家问的是孩子,仿佛就只剩关心了似的,她想怼回去都犹豫再三。
隔了许久,朱砂才突然打破沉默,“起码人家没有直接问你和老公性生活怎么样啊……”
邬渔闻言无语的拍了拍驾驶座的椅背,“你也真是想得开,照你的说法,我还要谢她啊?”
朱砂撇了撇嘴没有回答,王录秋觉得有些好笑,道:“她还没结婚,哪里懂你的感受,你别说这些吓着她,仔细主任找你说你教坏了他学生。”
邬渔立刻就笑了起来,幸灾乐祸的看看后视镜里的朱砂,转身同邬渔说起其他的事来。
也许是真的被邬渔和王录秋说的那些事吓到了,朱砂开车开得有些心不在焉,技术本来就不大好,在正佳门口的十字路口再次与过往的一辆奔驰发生了碰撞。
只好下车来和人私了,对方司机是个看起来很儒雅和善的中年男人,大约比苏礼铮大上几岁的样子,也好说话得很,见朱砂是个小姑娘,当即大方的表示自己有全险,只劝她以后一定注意安全。
朱砂感激的道谢,又垂头丧气的叫来了保险公司和拖车,折腾半天将车送去了4S厂。
邬渔和王录秋安慰她道:“不怕,这样我们就可以去你先前说的清吧了,不醉不归。”
朱砂闻言多少心情好了些,又打起精神来投入到晚上的玩乐中去。
当然不可能真的不醉不归的,王录秋要赶在儿子睡觉之前回去,她工作忙碌,能和孩子相处得时间太少,能得一分钟是一分钟。
朱砂眯着眼睛道:“我叫家里人来接,顺便送你们回去。”
邬渔本想拒绝,可她坚持,便又答应了下来。
已经是晚上十点,苏礼铮将最后熬成的膏收起来,最后的工序做完,将写了姓名信息的红色小纸条贴在了罐盖上,放好罐子,关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