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半会儿处于僵持中,身后传来一声干咳,楸楸回头一看,一个身材魁梧的白人,楸楸只好闪进门内,避开到一边,揪起自己的袖子仔细看。好在是黑衣,只能看到被咖啡洇湿这一块要比其他黑色更黑。
再抬头看裵文野,他倒是没明显变化,仍那么冷淡,亦在看她的前襟,继而转移到她的脸上。
“抱歉。我赔你洗衣费用。”
他说。
脸上却全然看不到歉意。
“不。”
楸楸刚想说不用,想到点什么,她还揪着衣服,却仰起小脸,“你去过DC吗?”
“哦豁,要来一场美妙的公路之旅吗?”
一只手搭上裵文野的肩膀,楸楸望过去,裵文野刚才回头对话的男生。
看上去跟裵文野很熟。楸楸盯着他的面孔看,像是曾在哪里见过,有点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男生读懂她的微表情,却很惊讶:“你不记得我了?”
楸楸看着他,仍然一脸空白,“你是?”
她礼貌性地疑问。
“我这么大众脸么?”
男生讶然,看向裵文野,怀疑人生几秒钟,指着自己说,“曼哈顿下城,那家十九岁就可以进的夜店,你们NYU学生的常住地,你真不记得了?”
一听就明白了,裵文野别开脸,笑了一下,可又不知道笑什么,脸上难得有点不耐烦的情绪。
“我要走了。”
他甩开华暨然的手。
“别介啊。”
华暨然连忙说,忽然警惕,“你俩什么关系?”
没人说话。华暨然心里咯噔一下,不好,不会吧?
他小心翼翼问:“情侣?”
“不是。”
楸楸开口道,声音很平静,“DC,去不去?”
“那我就放心了。”
华暨然拍拍自己的胸口,“去啊,走?”
最后一个字是问的裵文野。
“没空。”
裵文野将溢出一点的咖啡推到华暨然手里,掏出钱包,从里拿出一张面值二十美元的纸币,递给楸楸,当作是衣服的赔偿。楸楸没接,静了一会儿,耸肩说了句好吧,而后离开咖啡厅。
玻璃门关上,华暨然有些不明所以,挠了挠后脑勺。
他突然说:“她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房间都开好了,裤子都脱了,安全套都撕开了,都快要戴上了,结果突然哭了的女生。”
这演哪一出?
华暨然说:“我都吓软了,遇到过出尔反尔的,还没遇到过突然哭了的,这也太像仙人跳了。我本来想跑,可良心不允许,就问她为什么哭。”
裵文野看他,“为什么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