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理念在目前这个阶段失去了信心,如果银行都信不过,我为什么要去相信一个小姑娘信口给的承诺呢?二来,我瞧不起她,我学弟能占到父辈的光儿,是因为他爸爸真的为国家做出了贡献,你一个学哲学的空降兵来到银行做了原本是我的位置,连自己爸爸是谁都不敢说却还故弄玄虚地炫耀,我凭什么给你当小狗儿呢?我们草根出身,打工不容易,至少还有个自由,我觉得自己还有别的选择。
我辞职了,三个月后彻底离开。
乔安娜也辞职了。
我们部门在后来的半年里走了五个人,不知道接下来的业务怎么做。辞职的这些旧同事在一起聚会,说起来这个宁晓丹来了冲打银行上海分行,以一己之力报销掉了差不多一整个部门,我们哈哈大笑起来,这人不会是对手洄丰银行派来的卧底吧?我们以后一定尽量躲开伊。
但之后我跟宁晓丹还有交集,她在这个故事里拥有姓名和这么多的台词,肯定不止坏了一次而已。
说回我。
我没有把辞职这件事情告诉家里,第一个知道的人是罗文。我们在他的录音棚里,他一边摆弄键盘一边问我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会去找工作吗?我说可能会,但是我也没有那么着急,房子的贷款早就还掉了,我还有积蓄,足够花上一阵子,我的履历和能力让找个新工作这件事情对我来说没那么难,已经有旧同事联络我了,但是我打算先休息一会儿。
“听听这个。”
他给我带上耳机,整理了额前的头发,里面传来电声音乐,曲调优美,似曾相识。
“这是什么歌儿?”
“我刚刚混剪出来的,你觉得怎么样?”
“还不错。”
“送给你的,”
他说,“专门送给你的歌儿。你不是喜欢王菲吗?我把你最喜欢的那几首做了剪辑,改编了配器。专门送给你。”
我很清楚地记得,那是个下雨的夜晚,我双脚缩在沙发上,把罗文送给我的这首歌儿听完。我之后的错误都根源于此,我吃他这一套,我觉得没有比这更浪漫的礼物了。然后他搂着我的肩膀轻声地说,要不然,就别找工作了吧,不是非得上班对不对呢?我要再开一个录音棚,你给我当经理好不好?工资我给你算得厚一点——他说着说着就笑起来——你要是做得好,还可能分点股份,当然,你如果当我太太,那就是大股东……他说着说着又把戒指拿出来了,你看看我这个人,我不错呀,虽然是个音乐家,但是很有上进心,车子房子,自己的生意,什么都有,我妈妈去世了,我也很少跟
我爸爸走动,你不用看婆家脸色的,他一边笑着一边说。
我抬起头来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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