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等钟鸣表示反对,索朗兀自背了起来。
“异地执行传唤或拘传,执行人员应当持《传唤通知书》、《拘传证》、《办案协作函》和工作证件,与协作地公安机关联系。协作地公安机关应当协助将犯罪嫌疑人传唤、拘传到本地公安机关办案场所进行讯问。”
“依法办案嘛,我懂。”
钟鸣耸耸肩,说道“那你准备怎么对付丘潮生?传唤还是拘传?”
“这事不用我操心了。”
索朗回了钟鸣一个耸肩的动作,说道“吕局给准备的直接就是《拘传证》。破案期限过半,他这是压力山大呀,恨不得明天就结案。”
“要我说也是直接拘传算了,你忘了上次丘潮生有多嚣张了?”
钟鸣难得和领导想到一块去了。
“和人聊天,我们不怕他嚣张,就怕他沉默以对。”
索朗笑得人畜无害,“只要他肯开口,撒谎也没关系。很多时候,知道某人在撒谎比听实话更有用,当然,关键是要知道撒谎的原因。”
钟鸣很快就见识到了撒谎有用论的实例。
海棠市局的讯问室里,场面并没有多么刀光剑影或激情四射,相反,开场甚至有些老套。
“丘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索朗语气平和地说。
“我能说其实我非常不想再见到你吗?”
丘潮生嚣张的做派丝毫没有收敛。
索朗不急不恼,微笑回道“我能问问为什么吗?是因为害怕自己做的事情败露吗?”
丘潮生哼了一声,说“我的律师告诉我,如果警察有诱导性问的嫌疑,我应该当时就指出来,并且拒绝回答。”
诱导性问?钟鸣很想拍案而起,霸气回怼一句“你请的那个律师怕不是吃棒槌长大的吧”
,但还是忍住了。
淡定淡定,且看索队怎么在聊天中和对方斗智斗勇。钟鸣想,讯问也算是一种特殊的聊天方式,至少索队是这么说的。
果然,索朗脸上并无不豫之色,只淡淡地问“教你这些的,是外面那个梳着锃明瓦亮大背头的律师吗?”
丘潮生“哼”
了一声算是回答。
索朗笑笑,带点调侃地问“这么说,丘先生老早就知道自己要被刑事拘传了,所以老早就请好了律师,并且还提前做过应讯辅导了?”
糟糕,说漏嘴了!丘潮生恨不得把自己的舌头咬掉,面上却还要强撑着嘴硬“我请律师的时候还不知道索警官今天又会卷土重来。”
索朗对丘潮生口气里的嘲讽听而不闻,依然和颜悦色地问“那丘先生放着龙盛自家的律师不用,巴巴地去请个刑案律师,是还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那是我的私事,和索警官要查的案子无关。”
丘潮生脸色紫胀,完美地诠释了钟鸣之前对他的评价——色厉内荏。
幸好,索朗并不准备继续追究,因为他的两个目的都已经达到了。
先,索朗验证了自己的怀疑——有人通风报信,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地,丘潮生昨天就知道了自己会被刑事拘传,所以提前做了准备。
其次,借助开头这个小小的插曲,打击一下丘潮生的嚣张气焰,让他有所收敛。
当然,索朗也知道,战出奇制胜并不算什么,后面丘潮生肯定会加倍小心,要想有所突破就不会像刚才那么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