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是个很强势的人。”
想了半天,朱长平选择了一个貌似两头都不靠的切入点开始了他的讲述。
“我父亲虽然这几年都住在琼岛,但龙盛实际的管理权其实还是掌握在他手里。”
朱长平还是在说朱龙,索朗既不打断也不提问,只静静听他往下说。
“在龙盛集团董事长手下工作不能太有想法,即便是集团总裁也一样。”
朱长平这句话字数不多,但信息量却不小。
朱长平对朱龙的称谓是龙盛集团董事长,对朱长安的称谓则是集团总裁。
似乎,在朱长平眼中,朱龙和朱长安与自己,更多的是工作或者利益上的关联,而非父兄。
当然,这句话中还有一个耐人寻味的点,就是“不能太有想法”
。
这一点倒是可以很好地解释朱长安为啥不受自己老爹待见——历史证明,太有想法的太子总是会让皇上不安的——这倒是与韦成毅的观点不谋而合。
索朗喜欢听不同的人讲述同一件事。这样,他可以把不同人提供的信息拼合在一起,找出相符与相悖处,通过交叉比对,最终找到唯一的真相。就像在做一道布尔函数运算题。
这不,前面刚找出相符的,后面就又出现相悖的了。
只听朱长平继续说道“外界传闻,说我们要见董事长还要等尤丽丽安排,这纯属无稽之谈。我们虽然并不常住在海滨庄园,但那里毕竟也是我们的家。”
朱长平这一波放送的信息显然与朱长安的微博内容不符,甚至和尤丽丽自己说的也有冲突。
这样想着,索朗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眼睛却注意观察着朱长平的微表情。
“当然,要说我哥和尤丽丽能相安无事也是不太可能的。”
朱长平完成了前期铺垫,话锋一转,似乎要说到关键处了。
索朗不由精神一振。
谁知,朱长平却又把话题扯回到自家老爹身上。
“正如我刚才所说,老爷子不肯放手,我哥想做的很多事都得不到认可,但老爷子又不自己直接说,而是用各种秘书做二传手,所以,矛盾就集中在集团总裁和董事长秘书之间。”
听到这儿,索朗又开始品味朱长平的措辞。
他说“各种”
秘书,显然就不单指尤丽丽一人。尤其是最后,他说矛盾集中在集团总裁和董事长秘书之间。尤丽丽的正式头衔是董事长私人助理,而丘潮生之前的头衔才是董事局秘书。一字之差,朱长平是口误还是故意移花接木,把丘潮生顶到前台呢?
这个朱长平,上辈子是编筐的吗?绕了一圈又一圈的!这样想着,索朗决定不再让朱长平自由挥,而是由自己来引导主题。
“朱先生,能不能说一下,尤丽丽是怎么进入龙盛集团,又是怎么被选拔到朱董事长身边的?”
“我记得,好像是尤丽丽在朋友的聚会上认识了我哥,然后我哥就让她进总裁办做了个文秘。”
嗯,这倒是和尤丽丽第二次的说法一致。
那么,尤丽丽两次给出的不同答案,哪一个才是真的呢?她也许真的第一次没说清楚?亦或是她第一次在仓促间说的就是真话,第二次说的是她和朱长平统一之后的谎话?
索朗不动声色地思忖着,目光落在朱长平端着茶杯的手上。
第一次见朱长平的时候,索朗就注意到,他的指甲很特别。
朱长平右手留了指甲,并不长,形状却很怪,是一端高一端低的倾斜的月牙形。左手指甲则修剪得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