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朗看一眼正在给各种脏器打包装袋的徐君奕,果断婉拒了来自法医团队的盛情邀请。理由很扎实“我虽然退出专案组了,但还没被清除出刑警队伍哈。”
结果换来的是三位法医形态各异的吐槽。
徐君奕率先表达不满“没想到,雷副厅长亲自出马,结果还是如此。”
马天浩啧了一声,说“知足吧,年轻人。要不是有雷副厅长撑着,索朗他们恐怕已经停职反省去了。金副市长说了,自己是代表市委市政府过问此事,为了回应民众关切,咱们必须得做点什么。”
马天浩当时是在现场的,亲眼见证了金雷二人是如何交锋并最终相互妥协的。
徐君奕依然有些不服气,说“市委市政府怎么了?金副市长不也是副厅级吗?雷副厅长还代表省厅呢!”
“你看看你,格局小了不是?”
马天浩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自家徒弟一眼,说“别忘了,市局是市辖机关,省厅对他们只有业务督导权、没有行政管理权。而且,市局局长的人选可是由市委提名的。”
苏语林也忍不住了,说“就算吕大凯的代理局长是金副市长提的,他们也不能随便找人背锅呀,连个拿得出手的理由都没有?”
“有拿得出手的理由还叫背锅?”
马天浩叹口气,一句话直指关窍。
“好了好了,这些回头有空再说吧。”
眼见着三个法医一台戏就要开唱,索朗这个当事人不得不强行出手,把话题拉回正轨“还是给我说说胰岛泵的事吧。”
“胰岛泵已经交给宇文去检查了,在有结果之前也没什么好说的。”
苏语林说。
“没什么好说的?”
索朗脑门上的黑线都能编成蜘蛛网了,有气无力地问“刚才说那么热闹,合着是逗我玩呢?”
“回答你的问题用不着等胰岛泵的检查结果。”
马天浩赶紧插嘴,又看向徐君奕,以考教的口吻说“来,你给索队分析一下。”
此时,内脏打包工作已经完成,徐君奕正在归置解剖台上各种用过的器具,闻言抬头想了想,说“我们可以用剥洋葱法来分析一下这个问题。”
“嗯,帅哥就是帅哥,方法论那是杠杠的。”
马天浩边说边从解剖台旁退开一步,同时以袖手旁观的语气对自家徒弟说“留神那个骨膜分离器。”
话音未落,只听叮的一声脆响,一个两端扁平翘曲的金属器具已经掉在地上。
徐君奕弯腰捡起骨膜分离器,和其他用过的器械放在一起,说“刚才我们已经讨论明确了,导致低血糖的胰岛素是外源性的,这就剥下了洋葱的第一层——排除了自体胰岛素分泌异常导致低血糖的选项。”
“没问题,说第二层。”
苏语林也从解剖台旁走开,同时开始摘手套。一副要和马天浩比比谁更袖手旁观的样子。
“死者浑身上下,除了胰岛泵埋针头的位置,其他位置都没有针孔,这就剥下了洋葱的第二层——排除了胰岛素是从其他位置注入的选项。”
“只是因为身上没有其他针孔吗?”
这次说话的是索朗,他总觉得这样的论证有点单薄。
“当然还有进一步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