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尤丽丽的绝笔信,索朗叹口气,问钟鸣“你怎么看?”
钟鸣扮了个鬼脸,说“可惜我不是元芳,无法为大人分忧啊。”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开玩笑。”
索朗用拳头在钟鸣肩头轻轻擂了一下。
钟鸣作势躲闪,说“我只是觉得可惜,尤丽丽洋洋洒洒写了这么多,除了验证我们之前的猜测,并没有太多新的线索。还有那个策划谋杀的家伙,她居然只用了蝶三这么个代号。怎么就不能说清楚,蝶三到底是不是常铁银啊?”
索朗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说“嗯,《证据法学》这门课,尤丽丽一定挂科了,如果她学过的话。”
钟鸣一怔,眨着眼睛问“不是,我怎么觉得,你这是在批评我呢?”
“不然呢?”
索朗斜睨了钟鸣一眼,说“一个从小被当做工具豢养的女孩子,恶魔们就算让她接受教育,也只是为了让她成为更好的工具,不会考虑德智体美劳全面展,更遑论让她在刑侦和司法方面有所造诣。再说,人家在性命攸关时留下的绝笔信,你还指望写的跟法律文书似的?”
说起那只看不见的幕后黑手,索朗面色凝重,不自觉地套用了尤丽丽信中对其的称谓——恶魔。
“也是哈。”
钟鸣挠挠头,讪讪地说“别说是她了,我上学的时候也没学过《证据法学》哈。”
索朗说“我倒是觉得,尤丽丽能写下这些就已经不容易了。想想看,恶魔为了更好地控制自己制造的工具人,一定会给他们强力洗脑。所以,培养出的更应该是像常铁银或者说蝶三这样的死硬派,不是吗?而尤丽丽虽然被迫作恶,却始终心怀愧疚,说明她良知未泯,也说明恶魔们的洗脑教育未必百分百奏效。”
“是啊,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尤丽丽能留下这封信,也算是没有执迷不悟到底。只可惜,她最终还是没能逃出魔爪。”
钟鸣说,语气说不出是愤慨还是惋惜。
索朗眼神焦距拉远,看向窗外天空中流转变换的云,似是在问钟鸣又似是喃喃自语“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尤丽丽的确在生命走到尽头之前产生了悔意,你说,常铁银有没有这样的可能?”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
钟鸣捋着流海,思忖道“从尤丽丽的信里能看出,她曾经受到过很多非人折磨。同理,如果常铁银也是从小被恶魔们豢养,受的折磨比之尤丽丽,肯定是只多不少,否则他也不会比尤丽丽冷血且强大得多。”
“说起恶魔,感觉上应该是某个邪恶的神秘组织?”
索朗的思绪散开来。
钟鸣也很配合地继续散“尤丽丽不是提到一对姓松井的男女吗,来自脚盆群岛的。你说,这个邪恶组织的主要成员会不会都是来自于脚盆群岛。”
“目前还不好说,但我有种感觉,这个案子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背后可能隐藏着更大的阴谋。”
索朗的手指又开始和下巴亲密接触。
“话说,这个案子表面上看上去已经不简单了好吗?”
钟鸣皱眉嘟囔一句。
索朗又说“到目前为止,我们只知道,恶魔组织针对朱家父子是为了谋夺龙盛集团的控制权,可是,为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钱吗?”
“如果真如尤丽丽所说,恶魔组织培养了很多像尤丽丽这样的工具,那是不是说明,也有很多像龙盛集团这样可能被操控的目标?”
钟鸣的眼中满是担忧,问“关于尤丽丽信里的内容,你是不是要直接跟雷厅汇报一下?”
自从索朗开始把雷副厅长的手机当求助热线打以来,对于敏感的问题,钟鸣就总想着需不需要直接给雷震汇报一下。
然而,他却不想想,隔级汇报其实是很犯忌讳的事。偶一为之还可说是事急从权,但如果太过频繁,那要置付伟光和吕大凯于何地呀?
付伟光就算了,反正已经是挑明了尿不到一个壶里的人。但吕局的心理阴影面积,还是要考虑一下的吧?
“汇报是肯定要汇报的,但咱们还是应该先找吕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