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晃不懂北胡话,所以她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但是大意能猜出来,不外乎是这男子要少女道歉,而少女不肯,争吵了几句。
那男子见少女就是不肯道歉,无奈之下又看向李晃,正欲开口说话,就听街道边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速度很快,声音很快就到了近前。只见街道两个方向都有脚步声传来,羽林军竟将这条街围起来了。
男子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瞪了少女一眼。那少女见情况变得复杂起来,变了脸色,也不再敢出声,躲在男子身后。
羽林军很快就到了跟前,为首的校尉看见李晃,大步走过来,到了李晃跟前单膝跪下,“卑职参见王爷!”
后面的羽林军也齐刷刷地跪下,“卑职参见王爷!”
一旁的掌柜这会已经惊呆了,谁能想到来铺子里买东西的竟是王爷,还好他刚才立场坚定,不然想到这里,掌柜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虚汗,对着李晃跪下:“草民见过王爷!”
街道上其他人这会也齐刷刷地跪下,跟李晃见礼。诺大的一个街道上,顿时只有李晃主仆和那两个北胡人站着。
李晃看了眼面色难看的两个北胡人,对着地上的人开口道:“都起来吧,各忙各的去。”
原来这青年正是北胡的三王子,可单赤那。而那少女是他的同父异母的妹妹,可单明珠。可单明珠是王后所出,而他母亲只是个姬妾。后来他母亲过世,他便被交给王后抚养,不过那只是明面上的罢了。
按北胡使臣的话,他们本该在来大兴的路上,但是他们其实是跟使臣一起来的,而载着献给太后礼物的车队后面才从北胡出发。
本来只是可单赤那一人来大兴,但是可单明珠听说他要出使大兴后,便缠着他父汗要一起来。北胡可汗可单腾格的王后为他生下两个儿子,就只得可单明珠这一个女儿,从小就很娇惯,所以可单明珠性子十分霸道骄横。可单赤那本来不想让她跟来,无奈他父汗发话了,只好答应带上可单明珠。
可单明珠对于要出使大兴十分兴奋,见使臣要先出发,非闹着要和使臣先走。可单赤那不同意,她就到王后那里撒娇哭闹。王后见她实在想来,料想着这一路应该安全,便将可单赤那叫过去,亲自交代他先带着可单明珠和使臣一路走。可单赤那只好带着可单明珠先来大兴了。
前两天才到达京城,谁知今天可单明珠就给他惹了事。
可单赤那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地跳,身份暴露看起来不像什么大事,大兴人想必也不敢对他们做什么。只是他们才上表文书说王子在来的路上,而他们此刻却出现在京城里,会给大兴人留下北胡不讲信誉的坏印象。
可单赤那上前一步,对着李晃拱拱手说道:“这位王爷,家妹确实不是有意冒犯,在下在此替她给王爷赔礼了。还望王爷高抬贵手,不要与家妹计较如何?”
他不知道,如果他只是贵气了一些,李晃说不定不会怀疑他。可他大兴话又说得极好,李晃知道,北胡的贵族从小就要学说大兴话的。因为北胡是少数民族,有语言却没有文字,他们是极推崇大兴的文化的,是以北胡的贵族从小就要学说大兴话及大兴的文字。
李晃很怀疑他们的身份,就借着少女侮辱她发作,将羽林军叫了过来。而这会,这青年在那么多羽林军的包围下,也没有表现出畏惧,而是继续不卑不亢地跟她讲理。看样子是见惯大场面的,在这种情况下依然能面不改色。
李晃看着眼前的男子,轻笑了声,说道:“本王自出生起,还没被人问过是什么东西这个问题,所以本王也答不上来,诸位羽林郎儿,你们可知道本王是什么东西?”
为首的校尉“嚯”
地一声,剑就出了鞘,用剑尖指着可单赤那二人,厉声喝道:“胆敢侮辱我大兴宁乐王,死!”
后面整齐立着的羽林军也纷纷出剑,只听得刹那间,嚯嚯声不绝于耳,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可单赤那听到羽林校尉报出李晃的名讳,就知道今天这事不好解决。宁乐王可是情报中大兴赫赫有名的纨绔女王爷。今天运气不好撞上她,看来不表明身份,今天是不可能善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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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马威
可单赤那看着李晃说道:“阁下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李晃轻笑一声,说道:“本王咄咄逼人?你不是全程听着你妹妹怎么跟本王说话的吗?本王是个实在人,劝诫你一句,在家怎么刁蛮别人管不着,出门还这么骄横,”
李晃停了一下继续说道,“本王可不是她娘,不会惯着她的。”
可单赤那听完脸色就沉了下来,可单明珠骄横是事实,但也容不得别人当着他面置喙。当下就冷着声说道:“家妹如何,自有长辈管教,阁下是不是管得太多了。”
李晃挑了挑眉,也不跟他多说,对着羽林校尉说道:“拿下。”
那校尉得了令,一挥手,后面的羽林军就要一拥而上将两人拿下。就见可单赤那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枚令牌,将令牌握在手中,对着羽林军说道:“我乃漠余三王子,可单赤那。奉大可汗之命出使大兴,为你们的太后贺寿。我看你们谁敢妄动!”
漠余是北胡人对自己国家的称呼,北胡是大兴人叫的,有点呆侮辱性质。
北胡王子会出使大兴,朝廷上下早已传遍了,这些羽林军自然是知道的。听这人自称是北胡王子,当下就不知道该不该拿下了,停下来看着李晃。那校尉也犹豫地问李晃道:“王爷,您看?”
李晃心下一惊,心里倒是有几分相信,从这人这一身的气度看,他就不像是假冒的。但是她面不改色地说道:“这人必定是假冒的,如今大兴上下谁不知道,漠余王子的仪驾这会才从北胡出发。冒充谁不好,你非得冒充是漠余王子。满口谎言,还敢冒充漠余王子,此人必然心怀不轨。羽林军听令,给本王拿下此贼人。”
可单赤那本来以为把身份摆出来,想必这王爷会罢手,再将他们客客气气地接去驿站好生招待。谁知他身份都说明了,这人竟怀疑他是冒充的。
可单赤那脸色冷然,将令牌横到李晃面前,说道:“阁下可看清了,这是我可单部落王室成员的身份令牌。”
李晃撇了一眼那个金制令牌,只见令牌装饰华丽,中间用小篆刻了可单二字。可单是北胡部落联盟里最强大的部落,可单部落的首领可单腾格也是联盟的大可汗。
李晃冷笑一声:“你说是就是了?这令牌谁知道是不是伪造的,谁都没有见过真正的令牌长什么样。再说漠余时辰都说都说,他们的王子现在才从漠余出发,难道他们自己还能不知道自己的王子有没有在大兴?羽林军听令,给本王拿下贼人。怕什么,天塌下来,有本王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