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热。”
裴望舒整个人被赵韫箍在怀里,推开他凑过来的大脑袋,嘴里忍不住抱怨。
自她回城,找了季大夫把脉,身子虽有些虚弱,但季大夫说了,养一些时日便没有大碍,只是额头上的伤口怕是麻烦,泡过河水,又没有及时清理,稍稍有些炎的迹象,往后可能会留疤。
裴望舒倒是没太大反应,可把赵韫给急坏了,追着段太医磨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从他手里抠出一罐祛疤药膏。
惹得这个老大夫看他眼神都不对了,一个男子,怎么还怕落下疤痕,人家正主都没他急。
段太医的原话是:“殿下,宫里太医院有上等的祛疤膏药,只是来得匆忙没带上,这药是臣临时配的,还不晓得效用如何。”
可赵韫不管,若是回了京城再涂药,那时舒哥儿额头早已落下了疤,她是个女子,又那般爱美,怎能破相。
于是裴望舒听到赵韫嘴里传来的话:“孤特意找段太医配的药膏,保准让你的小脸光滑如初。”
这还不算,赵韫白日不见人影,不知在忙什么,每每到了晚上便要与她同寝,天晓得大夏天里旁边有个火炉围着有多难熬。
绿烟和熙春看两人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赵韫霸道地抬起一条腿压在她身上,结实手臂箍着她纤细的腰,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红润脸颊,凑近亲她额头,连亲好几下。
裴望舒无可奈何,布满细碎伤口的手指抚上他侧脸,几日不见,赵韫消瘦许多,衣领子遮掩的锁骨下还有尚末愈合的狰狞刀伤,可见当时的凶险。
“别哭。”
赵韫面上柔和,深邃的眼底盛满星星点点的碎光,温柔地亲她润湿的睫毛。
裴望舒眼圈通红,抽抽鼻子,轻声道:“殿下往后不要吓我。”
“是你吓我才是。”
他以为再见不到他的舒哥儿了,轻捏她脸,道:“往后孤再不会弄丢你。”
默了片刻,裴望舒问:“殿下打算怎么处置南蛮族人?”
她已经知晓埋伏刺杀的那几个是百越族派的人手。
赵韫想起这几日的煎熬,身上的气息突然变冷,狠厉道:“参与此事者,夷九族。”
那日在牢里放的话只是一时气恨,真要把百越各族屠戮殆尽,他怕是要得个厉帝的谥号,官员百姓也不会认可暴戾的君主。
裴望舒指尖颤了颤,没说话,若不是她与赵韫命大,如今丧命的便是他们了,她受上辈子的教育,看重每个人的生命,但也不是那以德报怨的人。
“怕了?”
赵韫察觉怀里的人不对劲,冷了脸色。
裴望舒搂紧他脖颈,脑袋埋在他厚实的胸膛,闷声说:“不怕。”
赵韫低下头亲她额角,淡淡的嗓音透着柔和:“舒哥儿,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也不会伤害你的父族。”
“嘶…”
赵韫被她猛地抬头一撞,捂住下巴吃痛,舒哥儿浑身都是软的,胸前更是如棉花一般,后脑勺怎么硬得与石头一样。
裴望舒却顾不得其他,眼睛睁大,迫不及待问:“殿下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