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皓见安德烈激动成这样,心想这事可能事关安德烈的隐私。徐皓便对安德烈说,“放轻松,伙计。如果你觉得这件事说出来会令你为难,那你就没必要对我和马修做出什么解释。我们当然会尊重你的意见。你觉得呢,马修?”
马修摊开双手,表示自己没有异议,而安德烈看上去则深受感动,他表情诚恳且抱歉地看了看徐皓和马修,似乎真的有难言之隐,最后抓住了徐皓的手。安德烈很快就恢复到了往日的神态,对徐皓声情并茂地说,“噢,你的慷慨就如沙漠中的泉水一样让我感到饥渴,快来让我吻一吻你的手背……”
徐皓被安德烈这浮夸的演技膈应得够呛,没等他咏叹完就赶紧打停。然而闫泽看上去更介意,他立刻把自己的手挡在徐皓的手前面,不怎么爽地“啧”
了一下,仿佛安德烈要亲的是他的手一样。
这下受不了的变成桌上另外两个人,马修掐着自己的脖子吐出舌头,而安德烈则不停地搓自己的胳膊,仿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随后安德烈转脸又握住马修的手,对马修“深情”
地说,“亲爱的小马修,还是让我来亲亲你的小手吧。“
马修当场被恶心得头皮都要炸开了,“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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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之后,闫泽走到徐皓身边,用胳膊揽住徐皓的肩膀,说,“你真的不想知道我和那个安德烈说了什么吗?”
徐皓最近才发现闫泽人前人后有些不一样,主要表现在于人前他的话比较少,人后他的话明显多了起来。再就是神态也不一样,当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闫泽会表现得更轻松,也更明朗一些。
徐皓想了一下,对闫泽说,“如果是关于你的事情,就告诉我。如果是关于安德烈的事情,那就不必说了。如果安德烈想要我知道,他会亲口告诉我。”
闫泽用左手缓慢地丈量着徐皓被衣服包裹着的背脊线,他状若无意地盯着徐皓的下唇,语气仍旧平常,“看来你很信任他?”
徐皓说,“当然,不信任他我怎么可能跟他一起做事。”
说到这里,徐皓顿了一下。此时闫泽的手已经摸到了一个不该摸的地方。徐皓压住闫泽乱摸的左手,两个人挤到了冰箱旁边的一个角落。即使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徐皓还是咳嗽了一下,压低声音对闫泽说,“现在是下午三点,等下我们还约了安德烈和马修一起去海滩,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闫泽的鼻息蹭在徐皓的脸上,听得出来是在笑。随后闫泽用左手反握住徐皓的手,然后拉着徐皓的手摸向自己下面。闫泽对徐皓说,“放鸽子喽。好多天了,你睇我都咁啦,还点去海边嘛?”
徐皓被闫泽这大言不惭的态度弄笑了,摸摸鼻子,也不知道为什么笑。明明房间这么大,两个人却脸贴着脸挤在角落里,这感觉非常傻。两个人又在墙角磨了一会,闫泽用头拱着徐皓的肩膀,不想放徐皓走,左手被牵制住就用右手在徐皓身上乱摸,直到徐皓也有反应。徐皓头抵着墙撇开脸,看着窗外波光粼粼的海边和晴天,感觉今天下午是出不去房门了。徐皓对闫泽说,“你光天化日耍流氓哦?”
闫泽语气非常直接,“系啊,我耍流氓,大唔了你喊人,我冇喺惊嘅。”
徐皓又笑了,他手臂收在闫泽的身体的两侧,拥抱住了闫泽的肋骨,“大哥,你几岁了?”
闫泽看了一眼徐皓,又去拿头蹭他,答非所问,“我没讲过吧?你笑起来真好看。”
然后又说,“你想我几岁我几岁喽?反正我会陪你到一百岁。真不知道你一百岁长什么样子。可能你牙齿都掉光,笑起来漏风的。”
徐皓说,“你这么有信心我们能活到一百岁啊?”
闫泽说,“我就是希望喽。以前我觉得人这一辈子真傻,地球在宇宙中就是一个沙子,人类文明更是连沙子都算不上。不过现在我希望能看到你老得牙齿都掉光的那一天,我希望看见你直至生命最后一刻也没有痛苦。即使这对于人类文明,对于整个宇宙可能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对于我,对于我个人是有意义的。虽然我们都会老,都会死,但如果我的记忆可以组成一个世界,你会在那个世界永生。”
徐皓听着,突然自灵魂深处感受到了一阵痛苦和震颤。
没有实质性的疼痛感,却像轰鸣声一样由远及近。徐皓几乎瞬间被内心中某一种深刻的感情压垮。
生前最后几秒钟那种呼吸困难像是历历在目。徐皓大口地喘息了一下,接近痛苦地,几乎是拥抱痛苦本质一般拥抱住了闫泽。
他这一辈子坚强、乐观、与人为善,可不曾有一秒,不曾有一秒,徐皓在面对死亡时看见生命的源火。那虚无的光阴中有一颗永生的火种,火种中传出一种声音。
带我走。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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