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话,云遥默默地转身离去。他终于明白,对于落雪来说,无为比谁都重要。待到他走后,紫陌才又变换回原本的模样。她缓缓起身,眼角有丝泪水滑落,似带着无奈和歉意,也含着身不由己。
“师兄,你别怪我,我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要落雪师姐能离开这里,流沙才不会再与我为难”
。
无为似乎听到了她的话,眉心忽然一蹙,长睫微动了动。她心中有些慌张,立刻站起身来往后退了两步。见无为始终未醒,她才又慢慢靠了过去。
刚才那一幕一直萦绕在云遥的脑海中,他回想着落雪刚才说的话,心里说不出的烦闷。不知不觉,他来到了后山仙鹤林中。本以为这里可以让他安静一些,不想却又被身后的捣药搅扰。
捣药一直鬼鬼祟祟地跟着他,此刻正藏在树后,可那露在外面的鹅黄色裙摆实在显眼。云遥冷淡一声:“不是说过不许你再跟着我吗?”
。言语间尽显失落。
捣药悻悻地从树后出来,看着他稍显落寞的神色,不禁问道:“尊上,你怎么了?”
。
眼前日落西沉,余晖洒在他的脸上,让眉宇间的疲倦显的更浓。少许,他才缓缓转身:“捣药,你过来”
。
捣药走近时,不免惊呼:“尊上你的头!”
。
他微侧着头,晚风拂起他散落在背后的青丝,藏在青丝中的一缕白赫然流露!捣药看着那缕白,说不出的心疼,可他却似乎并不在意,修长的手指将那银丝缠绕在指尖。
“跟我说说,你从悬逸那里都听了什么有趣的故事”
。
说话间,他将手指松开,那缕银丝又被他藏在了身后。这几百年间,捣药从未见他伤的如此之重,可她又帮不了什么,伤心无用地低下了头。
“怎么不说?”
。
听到他再问,捣药才抬起头来,眼中闪着泪花,呜咽声道:“尊上的伤这么重,为何要装作没事的样子?”
。
云遥抿唇,眉间微挑,告诉她:“你若是能给我讲个故事,或许我会好的快一些”
。
“真的?”
。捣药抹了两把泪,急忙上前两步,眼神诚恳的看着他,道:“尊上想听什么?”
。
这时,他轻咳了两声,抬头再看向捣药时,见她担忧的神色,他嘴角一牵,道:“阮玉和如霜的故事”
。
“尊上也知阮玉和如霜?……想必是悬逸说与尊上的。他说的一定要比星浅更精彩”
,捣药自顾言语,全然忘了自己曾答应过星浅绝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别人。云遥知道如霜,也是那日无意间听到她与悬逸的谈话。
云遥看着她,等她回过神来便将星浅说与她的全数讲了,其间有些地方她又觉得不够精彩,所以自己添了情节,不过倒不影响。
如霜和阮玉的故事刚一讲完,她便皱了眉头:“若我是阮玉,也会选择自去仙骨,不做神仙又能如何?只要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让我做妖怪我也愿意。只是天君太狠心……”
。
她一个人嘀咕着,等回过神来时,才现云遥已经走了很远。她担心他的伤情,立马追了上去。
与此同时,玉虚殿内落雪等了不知多久,不见云遥回来,她便伏案睡去。
云遥带着无尽的压力和疲惫回到殿内,正当他准备进门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书案,刚好瞧见落雪伏案睡去的身影。
落雪的出现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喜悦,可这股喜悦却是稍纵即逝。随后,他缓步轻声来到落雪身前,见落雪沉沉睡去的模样,不知为何,他的手竟不由自主地轻抚上了她的脸颊,纤长的手指撩拨着她额前的碎。
这一刻,时间似乎也停滞不前,仿佛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云遥沉浸其中,忘掉了一切烦恼与疲惫。
额前忽传来一丝温软,落雪长睫一闪,醒了过来。云遥迅将手收了回去,压下了心中悸动,神色又回到往常。
落雪看着他,浅浅一笑,言语间还带着少许困意:“我等的太久,不小心睡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