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林没有理会他们。罗林看着下面的所有人,他看到地面上,雷莉昂头望着自己的方向。她的眼睛中饱含哀伤的情绪。她凝视着自己,她身旁只有萨德和潘塔两个人。其余人疯狂地往通天之路上攀爬着,托德驾驭风系魔法,已经靠近了教皇的方向。她在看自己……
罗林望着雷莉的眼睛,微笑了下。
尾声·托德·乡愁
更新时间:2008-8-103:30:43本章字数:4404
尾声托德乡愁
鞋底踏在沙砾上,发出了轻微的摩擦声,那种阻力很像一只猫咪在蹭着脚边。向前走,海水漫过脚面,让棕榈色的草鞋都湿透了。海风吹拂着整个岸边,在这夕阳还没有完全下沉到海平面的时光中,带来了苦涩的气味和些许让人难受的情绪。
托德站在岸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大海的边际。仿佛他的眼睛能够穿越这片海洋,从南方大陆一直看到遥远的泰西大陆一样。
在他身旁,有些皮肤黝黑的南方大陆小孩在奔跑。他们手中的窄口筐中爬满了螃蟹和贝壳。那些东西在筐中晃动,试图逃回到大海里去。
“快点,快点。”
小孩们彼此催促着,还有些好奇地看着托德在海水中伫立。这里是南方大陆临近泰西大陆的海岸村落,但并不是什么有名的地方,只能算是个偏远的渔村罢了。这里的海产品通常都会贮存起来,卖给定期到村子里收购的商人,然后由那些商人转手贩运,把加了利润的东西卖到诸如卡萨布兰卡那种城市中去。
因此这样的地方很少有陌生人出现,还是个望上去就知道是泰西人的青年。
“先生,你买贝壳吗?”
一个小孩怯生生地将自己的战利品递给托德。他说完就后退了一步。意识到自己打扰了托德的沉思,他很怕这个泰西人发火。这个渔村在百年前也是泰西某国的殖民地,即便到了现在,也会被很多泰西国家影响。所以对他们来说,来自泰西大陆的外乡人可能是财源。也可能是祸根。
“嗯?”
托德转头,看到面前的小孩手中拿着一个表面上有红色纹路地海螺。他搞不懂贝壳的种类,但他能肯定。这孩子手中的海螺是他见过地最美丽的贝壳之一。
了枚金币过去,托德听到了孩子们地尖叫声。
一枚金币对这样的渔村而言。通常是一家全年的开销。用在眼中不值钱的海螺换来这么大笔的财富,对于小孩来说是不可想象地。
托德看着小孩们簇拥那个刚卖掉海螺的小孩往村中跑去,掂量起手里的红纹海螺。他把自己腰间的一个酒壶状东西解下来,将里面的东西往红纹海螺中倒去。
粗看起来,那是些白沙状的东西。仔细瞧。才能发现里面还有很多大块的颗粒,像是某种骨骼燃烧后的产物。
倒完东西后,托德从背包中拿出一张质地光洁厚重的报纸,开始折叠纸船。那是一张亚平宁日报地头版。上面报道的是圣十字教教廷的教皇出殡场面,和紧随其后地盗墓分析。
半年前,伊甸天空之城的战役中,教皇战死,尸体被运送回圣十字教教廷下葬。而就在教皇下葬不久,一份由教皇寄存在高卢某著名律师行地遗嘱曝光。这份遗嘱可以说是一份忏悔书。里面讲述了教皇是如何答应了老教皇地嘱托,离开了妻儿成为红衣主教,又在斗争中最终成为教皇的故事。而在这个遗嘱中。教皇承认在他不知道地情况下,他的两个儿子也被带到了教廷的古堡接受秘密训练。但只有一个儿子活了下来。
这个遗嘱曝出后。在泰西大陆引发了轩然大波。圣十字教教廷没有了任何可良好应对的办法,新教皇在召开主教会议后给死去的教皇定了诽谤的罪名。并决定挖坟掘墓,让死去教皇的尸体成为十字架上最恶劣的忏悔者。
但教廷还没来得及行动的时候,一把明显由魔法制造的火焰烧毁了整个陵园。教皇的坟墓也在火灾中毁坏。让人惊讶的是,火灾过后清理出的现场表明,教皇的坟墓被人挖开,烧完后的尸体也被人带走了。
没有人宣称为这个事件负责,不过从教皇的遗书中来看。所有的泰西媒体都猜测:是教皇还活着的那个儿子烧了坟墓,带走了教皇的遗体……听说海螺里都能听到海风和海浪的声音。你能听到吗?”
托德折叠好纸船,拿起了红纹海螺。人活着,身体是那么高大,四肢是那样的有力。音容笑貌充满了朝气蓬勃的力量。死了,就变成了一堆细小的粉末,仅用一只红纹海螺就可以装下。
纸船的承载力很有限。
托德顺手在纸船的底部画了个法阵,确保纸船能够让红纹海螺飘到距离海岸很远的地方再沉没。不在泰西大陆,也不在南方大陆。红纹海螺中的骨灰会倾覆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海域,然后顺着洋流漂到很远的地方。
指尖送出的是风系魔法。
傍晚的海风很大,只要调动他们的力量,就可以让小船启航。
托德目送红纹海螺从岸边出发,在海面上越变越小,保持淡淡微笑的表情终于化为木然。他望着小纸船,望着那海螺消失在海面上,忽然觉得夏日的晚风也冰凉得让人心中纠结起来。
坐在了沙滩上,他看着海平面一点点地上涨,看着天空的颜色深沉起来,看着星星的光芒由黯淡变为光亮。水没过了他的脚面,拍打洗刷着他的皮肤。他昂头躺倒在岸边,头发也被苦涩腥咸的海水泡湿了。
海水在上涨,手臂和脚都被淹没了,耳朵也被浸泡在海水中,浪花打湿了托德的眼睑,冲向他的鼻孔。夜里的风更大了,一个浪袭来,他整个人被海水盖住。又一个浪打来,呛进鼻子、口腔中的海水堵得他脑袋和心都疼了起来。
“你不冷吗?”
在冬天去往寒冷地方的时候,一个总笑眯眯的女孩子这样问。
“不冷,习惯了。”
托德回答。在艾尔卑斯山脉的森林中,他只穿兽皮渡过了无数冬日。就算不是魔法师,他的体格也足够抵抗寒冷。只是……为什么在这样地时候。会感觉四肢手脚都彻骨地冷了起来?那渗透到内心深处的凉意让人无法自拔,无法微笑,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明天的一切。天地虽然很大。可又让人感觉它空旷得心痛。但即使空旷,却让人发现没有容身之处。
托德将自己浸泡在海水中。一波浪打来。将他推往岸边地方向。可同样的浪花从岸边退去,又将他地身躯拽回海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个巨大的浪将自己彻底卷走,带入深沉不见天光的大海深处,和被自己放在红纹海螺中的骨灰一样,在这片海域中游荡、游荡。超越生死的界限,遗忘所有地事情。
唰啦
一个浪把浑身上下湿透的托德送回了岸边。托德身上被风吹到,风从被海水浸泡过的身体上带走了更多温度。寒冷从骨头缝里面渗透到皮肤表面,让托德感觉脑袋和头发都沉重得不像是自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