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公子轻松的将美人背进轿中,才直起身子抬起眼,立刻就感受到了来自新郎官表弟咄咄逼人的眼刀,唐大公子一愣,等明白过来以后甚是不以为然,怎么着,大婚的日子还敢这么瞧着哥?还想不想顺利把亲娘子娶回家了?
唐恒修立马回了个蔑笑。哼,嫉妒我?实话告诉你吧,哥第二次背你媳妇儿了!
贺昱气得简直要呕血。
然耳边响起礼官的响亮高唱,“吉时到,新娘起轿!”
他的心思瞬间回到正事上,忙躬身跟徐家长辈们告了别,登上骏马,带着他的新娘,浩浩荡荡的返回自己的家。
娶亲不可走回头路,迎亲队伍择了另一条路,又是穿了大半个京城,大半个时辰后,终于到达肃王府。
门边响起震耳欲聋的喜炮声,同时奏起的喜乐也比自家府里的更加大声,喜轿落地,披着红盖头的徐妍心跳如擂鼓,这是她头一次来到这个地方,这也是她今后要生活一辈子的地方,心间正在感慨,就瞥见红盖头下轿中现出光亮,轿帘被掀开,一只手伸了进来,作势要牵她。她能瞥见那修长的手指,心间一顿,她认得那只手,那是……贺昱的。贺昱竟然亲自来牵她了。
没错,伸手的正是贺昱。方才亲眼见到旁人背自己的媳妇儿,世人大人已经窝了一肚子火了,此时说什么再也不准别人碰自己的新娘,哪怕只是扶着下个轿,都得自己亲力亲为。
见轿中那盯着红盖头的人儿似在犹豫,贺昱柔声道:“妍妍,是我,别怕,我来扶你。”
徐妍确实还有些犹豫,但见他这样说,就想,罢了,反正今后要以夫为天,她不再扭捏,伸出手,放进他掌中,由他牵着迈出了轿门。
新娘一露面,立刻引来四周围观的呼声,不用说,敢在他们婚礼上起哄的都是贺姓的皇家子弟,即贺昱的堂兄弟们。此时瞧见美人因被贺昱握住手而露出的一截皓腕,这些皇家子弟无不看直了眼,都在心内暗叹,第一美人不愧第一美人啊,瞧这皮肤嫩的,简直能掐出水来!难怪贺昱鬼迷心窍似的,毫不顾忌她的身份非要奉为正妻。
其中去年冬天曾有幸见过她的另三位世子感慨尤其深,去年一见,那一身缟素的美人儿已经深入人心,此时更加期待这一身正红之下的美人,该是如何绝色了!
然只见新郎官将俊目朝四周淡淡一扫,冷冷碾压过一众垂涎的目光,继续执着新娘的手,朝前厅走去。
进了厅就要拜堂行礼了,除过自己的父母,其余三位亲王和王妃也都在,还有几位郡王,一屋子的贵宾,俱都是皇家的长辈,贺昱收敛了些方才的特立独行,进屋之前松开徐妍的手,递上了红绸。
徐妍终于也松了口气,与他分别执起红绸的两端,抬脚迈进了大厅。
一屋子的欢声笑语,肃王爷威望很高,纵使新娶的这位儿媳妇儿身份特殊些,还是无人敢忽视,诸位王爷端坐在堂,给足了新人们面子。透过红盖头的缝隙,徐妍能瞥见四周人们身上的华丽袍角,那些祥纹雍容,无不彰示着皇家的尊贵,想到这些人从今往后都成了自己的长辈,徐妍难免更加紧张,在礼官的一声声高唱中,完成了同贺昱的三次跪拜。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同拜,众目睽睽下的大礼行过,从此,他们两个正式成了夫妻。
贺昱的心踏实又满足,将他的新娘引进洞房。
肃王府不小,从前厅到他们的院落,也走了好一阵,好在十月里天凉,否则若是搁在夏日里,这一层层的喜服在身,非得被汗湿透。
等到终于进了屋子,早有穿着规整的喜娘婢女们候在一旁,新郎新娘在喜榻上落座,就有喜娘托着喜秤上前,贺昱抬手执起,定了定心,终于小心的挑起了那覆在美人儿头上的红盖头。
徐妍下意识的闭了闭眼,盖头揭去的那一瞬间,能听见满屋子的惊叹声,她睁开眼,就看见正含笑注视她的贺昱。
又是三个月没见,贺昱想她想倒差点发狂,此时终于见到她,还是这般的红妆,他惊艳的差点说不出话来,半晌,终于嗟叹一声,“妍妍……”
徐妍羞得重又垂下了头,那红唇弯出的一抹浅笑,却还是醉了新郎的心。
揭了盖头,就该同饮合卺酒了,其实若搁在普通人家,寡妇再嫁,是根本没有这些齐全的礼节,但贺昱执意给她尊重,该有的一样不少,徐妍心里其实十分感激。毕竟这些步骤,她已经行过一次,可贺昱,却是头一次。
喜娘道:“请世子与世子妃同饮合卺酒。”
接着便有婢女端着托盘上前,贺昱伸手拿过酒杯,将其中一杯递给她,柔声道:“妍妍,这是我们的酒,要饮得一滴不剩。”
徐妍点头嗯了一声,因还有一屋子并不熟悉的婢女们在,终是羞于说什么,只顺从的接过酒杯,与他手臂交错,仰头饮了下去。
辛辣香醇的美酒入喉,使得美人的脸庞更添几分红润,也催旺了贺昱的心头火。把空酒杯搁在托盘上,世子大人忽然一挥手,跟一屋子的婢女们道:“我有话要同夫人说,你们先下去。”
都是自家的下人,深知公子的脾气,左右礼数都已做完,喜娘婢女们垂头应了声是,纷纷退了下去。
关上门,房中只剩两人,徐妍有些奇怪,问贺昱,“有什么要事一定要现在说?”
等会王府的女性亲属们都要过来,前院里开了宴,贺昱也得过去敬酒,等晚上有的是说话的时候,他偏此时把人都支走了,徐妍以为他是有要事要叮嘱,难免紧张。
却见贺昱一把搂住她的腰,倾身向前,急切道:“时间不多,妍妍,先让我亲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