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了下来:“想听什么?”
“随便啊。”
她反坐在椅子上,双手在椅背上重叠,下巴搁在手上,眨了眨眼。他想了想,键下了第一个音符,而后音符就象银河一样流泻了出来。“啊!小星星变态曲!”
她快乐的低叫。他被她逗笑,手指的动作并没有停止:“莫扎特听见你这样叫会哭的。”
“随便啦,除了炫技还是炫技,变态曲比变奏曲适合多了。”
她挥挥手,不厌其烦,“你现在用的是什么琴?”
“史坦威。”
他顿了顿,想起了什么,“和你差不多,嗓门特别大的琴,呵。史坦威的音色非常洪亮,高音域天鹅绒一样,细致和威力并存,中音域就好象会结成纯净透明的巨大丸子,只是低音域比较遗憾。”
她入神的听他娓娓,他类似薄酒的声音和钢琴的声音溶在一起:“雷煦明,你那么喜欢钢琴,为什么没有走这条路?”
“终于觉得叫一老男人小明明很怪异了吗?”
他睇她一眼,“走这条路要钱的,我说过,我家穷过。”
她恍然。眼前的这个男人有着如此沉重的责任感,直至今日还依然积极准备,防着家中的冬日又一次到来。责任感,原本该是男人必备的品质,可是时至今日,责任感深重的人,倒成了异类了。“如果觉得雷煦明难叫,你可以叫我小雷。”
他好心给她建议,顺便换话题,“我有个哥哥,大家都用大小雷区别我们。”
“小雷叫起来也怪怪的。你名字起的真不好,呢称都难叫。小明这种天真可爱的不适合你,阿明就又成了瓜子了,煦煦好象有三急,小雷叫起来就好象天天头顶上有雷在打一样。”
她抱怨,她也很难为啊。他低笑不语,默默弹着钢琴。“象我多好。”
她拿自己来当榜样,“阿星啊,小星啊,星星啊,什么都适合的,关键是人可爱没办法呀。”
她又想了想:“算了,还是叫你全名了,反正你也叫我全名的。”
“随你。”
他笑着键下音符,曲目一转,萧邦b小调诙谐曲,“刚刚出去做了什么?”
“什么?哦,没什么啦,对小妹妹晓之以义,动之以理。”
她随口诌道。若是如此,当归的三个人不会那么紧张说她去玩命。心底明白她是说谎,他也不戳穿她,朋友就是如此,别人不想说的时候就不要逼问,想说自然会告诉你,并不是你什么都说,人家就要什么都说,朋友是交心不是交换。“经常要处理这样的事吗?”
他想起她说自己是女配角。“没办法。”
她玩着自己的手机,“谁让小顾是杭州顾不挑,经常惹麻烦上门,我和西西还有杀杀就轮流帮他挡啦。”
“顾不挑?”
的67“恩,就是牙口好,胃口就好,来者不拒,大小通吃,八岁到八十岁他都不会消化不良,哈哈。”
她大笑起来,“说起来,他和你的为人原则好不同哦。”
“恩。”
他应了声。“阿雷,你这样,都不会有困扰吗?”
还是觉得叫全名麻烦了些。他的心咯哒漏跳了一拍,在她念到雷字的时候:“什么困扰?”
“就是……哎呀,你知道的啦!他们说女人过了28岁还是处女就会心理变态……我不是说你变态啦,我是说,你旁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