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尘放下小埃,笑着说明道:“我在昏迷的风洞中见到爹时,他告诉我,其实我出生时就已会‘万象浮生’了,之前一直潜眠体内,直到我来到此处,才将它引。
当时,我自己都觉得奇怪,当我还未踏进这里,避开暮东流追击时,体内就有一股强烈的意识引我来这里。
到了‘浮生洞’后,就自然而然地照着石壁练下去,之前未复的功力也因为修炼时变得更为充盈,只用了一日夜功夫,就练成了。”
小埃恍然道:“这就难怪,历经千年,上百位亭主都未能练成的神功,被你轻易练成,我是如何都不服的。”
说至此,流露的是小时两人时常斗气的神气。
萧尘笑道:“夫人说的是。”
小埃被萧尘那副谦恭的神态引的一笑,忽又疑道:“父亲说你自出生便身具此神功,莫非这功夫能如血脉亲缘般代传下来?”
萧尘略一思索,便道:“或许如此,又或许只是偶然。”
忽想到什么,萧尘对小埃笑道:“如果你也练了,我们的孩子继承这功夫的机会肯定大大增加。”
小埃刚听着萧尘认真回答,忽转了语气笑看着自己说出这句话,不由面红过耳,一转身便冲出这山洞。
萧尘赶忙追上,拉住小埃的手,笑道:“不为了咱们孩子着想?”
小埃顿住脚步,脸上红晕未散,却对萧尘微笑道:“我们哪还有时间练这功夫,师父的遗愿已经等了太久了。”
萧尘眼中一热,望着小埃,牵起她的手,大步朝前方行去。
萧尘和小埃都信任暮宇帆,以他的为人,经此一役,绝对不会再对渡生亭有吞并之心。因此他俩人正好能借此机会,彻底放下亭中事务,至此往后,天高海阔。
早春的清晨寒凉得很,多数人都还躲在暖和的被窝里酣然梦中,寂静的长街上已有炭车碾过薄冰的声响,一声一声吃力而沉稳,仿佛多久都能这么拉下去。
拉车的老人满脸皱纹,焦黑的脸上刻着一生辛劳的痕迹,却也不见愁苦,反而有一种天生的坚强隐忍。
老人哈着白气,慢慢地走着,望着天边渐渐亮起来,只觉心情也轻快起来,身上似乎也充满了力气,车子也变得轻起来。
老人拉了一段路,习惯性地回头望望车上的炭,又回过头去。
忽有什么霎时闪过心中,又拉了几步才猛地停下,慢慢回头。
炭车后双手扶着车把的少年,直起身朝自己调皮地笑了笑:“山爷爷,早。”
海伯每天开门后照例都要仰头望望这个招牌,看着这三个还有些稚气的字,心里就温暖一些,不知怎么,今日望着这三个字,格外心暖。
这时就听老友山翁的喊声远远传来:“阿海——阿海,尘儿,尘儿回来了——”
海伯几乎不相信眼前气喘吁吁满面红光的山翁使劲拉着的少年就这么一如当年笑道:“海爷爷,早。”
看着这两老一少又笑又哭的温馨场面,一旁的小埃终于明白在游迹天下前,萧尘要先来看两位老人的迫切心情了。
他们是那么疼爱这个当成亲孙子的少年,如同师父和风爷爷以及渡生亭的各位长辈们。
在两位老人一留再留下,萧尘和小埃在温饱铺住了半年有余,才在两老不舍的目光下踏上旅途。
不过在此的光景,萧尘故技重施又扮了回鬼神让这几年心病难去,始终疑神疑鬼的海伯当年的铁公鸡老板,和一概乡里的恶霸们去了心病,并加以警告,如果再犯,还会回来索命云云。
萧尘也去了当年景雅所在的那个怡红楼,但打听到她在几年前便已嫁给一个外地的商人了,心中一时怅然,没有机会对这个当年唯一怜悯自己的姐姐道一声谢。
告别山翁海伯后,萧尘便提议还要去见见自己的那群鹰朋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