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雍容想起自己在城外借宿那次,笛笛回来时也是背着这样的大箩筐,箩筐里也是满满的一堆吃食鞋袜,原来是这么来的。
笛笛背着一只大箩筐,又去买了两大袋热汽腾腾的包子,再到米店,让伙计扛了两袋米。
那伙计跟她好像挺熟,招呼她:“笛笛姑娘又给娃们送吃的了?”
笛笛道:“嗯,今儿路过。”
她的心情显然不错,递了一根糖葫芦过去,“吃不吃?”
伙计接过糖葫芦,递过去五文钱。
笛笛收了钱,嘻嘻笑:“承蒙惠顾。”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一条小巷,小巷逼仄,路上坑坑洼洼,两边的房屋破旧不堪。
到了最尽头一家,笛笛拍拍门:“小的们,来吃包子啦!”
门从里面打开,欢呼声也从门内溢出来,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围着笛笛和伙计,又是笑,又是跳,把两人迎了进去。
姜雍容和风长天跟到了门口,房门是拿几块大小不一的木板拼成的,缝大漏风,院内情形隐约可见,实在起不了多大作用。
“这是什么地方?”
姜雍容问。
若是问官员富户之家,风长天是如数家珍,对于这一带却不大熟,“好像是个善堂。”
姜雍容疑惑:“张婶施粥,北街那处的善堂都是每日去领粥的,从来不知道南街也有善堂。”
“什么人?!”
门内传出一声低喝,声音粗哑得像是满含沙砾,磨得人嗓子疼,简陃的院门被拉开,一张脸出现在姜雍容和风长天面前。
那一个瞬间,姜雍容险险后退,但克制住了,温声道:“敢问大爷,这里是什么地方?”
风长天则是睁大了眼睛,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那人,一脸惊异:“啧啧啧,爷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从未见过生得像大爷你这般英武的人物。大爷高姓大名?”
院内的人:“……”
那是一名老人,头发已经花白,整个人佝偻着,空荡荡的袖管和裤管随风飘荡,他缺了一只胳膊,一条腿,整个人就像一只畸形的骨架。
更为可怖的,是他脸上有几道深深的刀疤,血肉翻转,五官扭曲,不似人形。
无论多少次,无论任何人,不需要动用任何武力,便能让所有找到这里的人尖叫着退散。
像今天这两人的反应,老人也是第一次看到,竟顿了一下,然后恶狠狠道:“这里不是你们来的地方,滚开!”
“连声音都这么有英雄气慨!”
风长天赞叹。
老人怒目而视,不知道风长天是拿他当消遣,还是单纯脑子不好使。
“天虎山在城中设有粥厂,每日皆会施粥,大爷若是方便,可以带孩子去领。若不是方便,我也可以让人送过来。”
姜雍容声音柔和,“敢问大爷怎么称呼?”
“不需要!”
老人恶声恶气地说着,“砰”
地一声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