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蔓自顾自地吃茶,并不理会,仿佛见到那盒子,就似看到了秦孝言那阴郁不定的神色了。
翠儿向来好奇心重,听梅香这样一说,遂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凑了过去。
见如蔓并不上心,梅香就更胆大了,竟是将那纹雕盘丝簪拿在手上把玩。
重阳木制的院门儿,忽而叩响了,梅香才不耐烦地喊了一句儿,“谁在外头?”
见没人作答,梅香也不起身,直到又响了,她才一边儿拢了头,一边儿啐着出了屋儿。
“小姐在屋,我这就替您通报了去。”
如蔓从窗纱缝里窥去,打梅香后头进院儿的,不是旁人,正是秦少芳。
他微眯了眼,撩开袍摆,徐徐而入。
“芳二爷来了。”
梅香显然对秦少芳十分尊重,忙地将翠儿拉走,到外间儿沏茶。
秦少芳只在屏风前站定了,温吞的目光一扫,就落在那桌上还没来得及收起的首饰上了。
“小五也见过大哥了。”
本是疑问的话儿,可却是一副笃定的语气。
“嗯。”
如蔓只淡淡的应了。
“你快该十二岁了罢?”
他突然放柔了语气,将那文雕拿在手中拨弄。
“下个月便是了,少芳哥哥不说,我竟是要忘了的。”
如蔓气息很轻,仿佛大病一场,有些虚脱了。
秦少芳显然明白了七八分,瞧着她娇小的身子,裹在那宽大的衫裙子里头,腰间儿空荡荡的,遂莫名生了一丝疼惜来。
“改日我去回了太太,虽是该婉蓉及笄,可生辰也是大事了。”
秦少芳轻叩着桌面儿道。
如蔓遂道,“我不是那矜贵之人,不必劳师动众的,倒显得我矫情了的,生辰本就是娘亲受苦难的日子,没由来这般庆贺。”
秦少芳凝住她浅浅的梨涡,心下一转,回味起这番话儿来,颇为触动,叹了道,“那便依了你罢。”
如蔓似是想起了甚么,就从那枕边儿摸出一样事物儿来,仔细递到秦少芳跟前儿,“虽是晚了些,可我并不是那不守信之人了。”
秦少芳接了香囊,见是一绦浅绿色的囊缀,花式简洁,正面儿是一朵五瓣梨花,很是清雅。
他握了一会子,当场就解了香囊,只说,“原是我多心了的。”
如蔓不解,问道,“怎地不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