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宴席回来,小姐就没睡安稳,口里一直喊着甚么,我也不敢轻易叫醒你。“翠儿替她将头发理顺了,又也掖好了被角。
如蔓一听,遂心里发虚,垂着眸子问,“我都喊了些甚么?“
“旁的没听清楚的,只说甚么十二岁了。“翠儿如是回答。
梅香一听,便接话,“小姐可不是要满十二了?宴席上三哥还问了的。“
如蔓遂松了一口气儿,幸得没被听去了。
“险些忘了,小姐睡下不久,大嫂子就教人送来了燕窝粥,这会子正好去热一热!“翠儿正要起身,如蔓便拦了,道,”
大半夜的,没吃东西的习惯了,我再睡一会子,兴许就好了的。“
说吧,便埋进被子里,浑身灼烧,直到清晨才算睡下。
早饭传来了,翠儿见如蔓还睡着,便没有多打扰,只吩咐厨房先拿下去,一会子热了再去端。
如蔓醒来的时候,外头已是大亮了,浑身脱力,骨头架子散了一般的。
要喊人,声音却也嘶哑不堪,难过的紧。
如蔓大小在外头养着,生活清苦惯了,倒是练了一副好底子,鲜少生病的。
上一回发烧,却是三年前的事了,那会子柳娘子每日蒸一碗蛋羹,并没吃多少药,就好了。
自那以后,小如蔓遂常说傻话儿,只想赶紧生病,既有娘亲关心,又有好东西吃的。
现下想来,不觉感慨万千,如今在秦府娇养惯了,整日里绣花读书,身子骨也愈发弱了。
不过是换了薄衫子,受了些凉气儿,怎地就病起来了。
她敲了敲桌面儿,就见翠儿领了陌生的婆子进来。
那吴婆背了个药箱子,规规矩矩地行礼,她是秦府的老人,在府里诊病抓药有些个年头了。
因着姨娘小姐们常有不适,男子终归是不大方便,遂专程请了女医留在府里。
如蔓见她慈眉善目,遂也以礼相待,那吴婆仔细把了脉,说五小姐底子好,并无大碍,几味药下去,保准见好。
翠儿听了,很是欢喜,梅香就引了吴婆去药房抓药。
如蔓因在病中,也没多梳洗,便散了头发,歪在床头喝粥,仍是王翾昨儿送来的燕窝粥。
秦雨菱和秦玉衍最先来探病,几人说了一会子话,秦雨菱只说让她好好养着,又叫自家丫头送了好些个补药来。
秦玉衍呵斥了下人一番,又亲自到厨房吩咐了,说做些进补的食材来。
只见如蔓病恹恹的,无心多言,两人自不便多留,临走了,秦玉衍又折回来,问,“五妹妹可是下月里就要过生辰了?等二姐及了笄,咱么也该设个宴为你贺一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