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此理。”
二人抬手,以茶代酒碰盏,尽在不言中。
御书房,面貌平庸身着最莫等服制的小太监,不言不语将一件蓝封奏疏交给宋诚后,隐入来回侍奉洒扫的内宫奴才之中,不见踪影。
“皇上,御鉴司的奏报到了。”
御鉴司,大周最为神秘的机构。不议政、不参战,只认皇帝私令不认人。无主官、无衙门、分散在各宫各府。除皇帝外,无人知御鉴司在何处、有何人、办何事。
尉迟暄接过奏报,展阅半晌,问道:“袁卿出宫去了何处?”
“袁大人去了虞楼,与永靖侯相谈不过一刻,便各自回府。大约一炷香前,永靖侯登上了南下的画舫游船。”
“后宫有什么动静?”
“二公主落水涉及的奴才们都已处置了。太皇太后召见了萧承徽,还有…懿主子查到了红泥…”
宋诚顿了顿,打量着皇上的神色并无不虞,又道:“慧妃娘娘悄悄递了家书到左相府。”
话落,从袖中抽出一封信呈到尉迟暄案头。
尉迟暄打开,草草扫了一遍,神情辨不出喜怒。“将信重封好,交给左相府的人吧。”
“是。”
“永和宫可是来人了?”
宋诚闻言松了口气,堆笑道:“懿主子掐着时辰差人送来了午膳,皇上这会儿可要用膳?”
“嗯,摆膳吧。”
尉迟暄将阅过的蓝封奏疏扔入火盆之中焚尽。
……
“臣妾给皇上请安!”
酉时一刻,尉迟暄一踏入永和宫主殿,便见沈明娇雀跃着上前拉住他的手,滔滔不绝。
“臣妾准备了喜鹊登梅、蝴蝶暇卷、鸡丝银耳,配上甜合锦,最是鲜甜开胃!”
“娇娇展颜,所谓何事?”
尉迟暄看着她明媚生动的笑脸,连同髻上的步摇都随着她跃动,不由也被带动得有了笑意。
“臣妾白日去瞧了丹柔,见她平安,自然高兴!”
沈明娇殷勤地替他净手,又夹了一道将鸡丝银耳到盘子他盘里。“小小的孩儿,遭了那样的大难,皇上定要彻查昨夜之事。”
“彻查?”
尉迟暄给她的碟子里添了一块蝴蝶虾卷,不动声色道:“昨夜太皇太后已严惩了办事不利的宫人,娇娇还要朕查什么?”
昨夜太皇太后出手便是明晃晃地糊涂了事,沈明娇知他是明知故问,也不拆穿,对外唤道:“小安子!”
“奴才给皇上请安!”
小安子将那张染了红泥的地毯搬了上来。
“皇上可还记得昨夜冒雨前来的那个丫头?”
沈明娇辨不出他的喜怒,柔荑如昨日那般,轻轻刮了刮他的手心。“就是昨日来替萧承徽抢人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