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想要,凭永靖侯府的权势,皇上未必不会给你。”
“我进宫之前便觉得奇怪,为何当年让京城贵女抢花了脸的太子妃之位,会落到清远伯这个落败侯爵府里,名不见经传的二姑娘头上。”
沈明娇这话说得直白,打量着皇后清滟的面庞。
“臣妾自幼不喜诗文,不通经世学问,通最擅丹青,尤好人物。”
她扫了一眼皇后颤抖的手,起身添了些温水到她的瓷盏中。“丹柔落水那日,见了慧妃未着粉黛的样子,又见了娘娘,心里的猜疑才算是落了定!”
“娘娘…”
清远伯府送进宫来的那位姑姑从屏风背后走出来,跪在沈明娇脚下。“娘娘想知道什么…只要不为难皇后娘娘,奴婢…知无不言。”
“皇后娘娘面上总是清清淡淡的,慧妃日日盛装,就是为了遮掩二位是同父异母姐妹的事实吧?”
沈明娇拿出自己的绣帕,信手扔在在茶盏里沾湿,轻笑着探身掐住跪在她脚下的那位姑姑的下颚,亲力亲为一下又一下地将人面上以作掩盖的铅粉擦去,露出清丽绝伦的一张脸。
“二十三年前,江南名妓余迢迢与时任江南总督的易殊大人,有段为人所不知的露水情缘…”
沈明娇看向不知何时已然泪流满面的皇后,转头打量着自己手里的这张染了风霜却仍然艳绝的一张脸,问道:“我说的对吗?余迢迢…”
“你…你怎么会知道,知晓这件事的人屈指可数…”
余迢迢不曾想过,她隐姓埋名二十年,这桩旧案却还是被人翻了出来。“懿妃娘娘!此话…此话若是让旁人听了去,皇后娘娘便毁了啊!”
“阿娘,起来吧…”
皇后日日夜夜担心的事,一朝被人戳破,反而如释重负,示意余迢迢坐在她身边。
“沈家三老爷成年累月在外跑船,恐怕也不止是行商吧!”
皇后娘娘虽然性子温和无争,但能陪着尉迟暄一路从东宫走到现在,自然也不是个任人圆揉扁锉的无能之辈。“沈三爷,是在外为沈家收集情报吧…”
沈氏能屹立百年不倒,并非只靠着一味的隐忍退让,自然要有让帝王心服的本事的。
沈明娇不置可否,神意自若。“先帝为何选皇后娘娘做太子妃,恐怕皇上都是一知半解。。。”
“皇上多疑,又素与先皇不睦,加之我这些年小心翼翼,所以只以为先帝是忌惮他势大震主,才选了清远伯府这个于他并无助益的落魄门户。”
皇后不得不佩服沈家的能耐,前朝御鉴司查不出,旧人都要死绝了的事,沈明娇进宫才几日便翻了出来。怪不得…大周历代帝王忌惮沈家致斯却又难离其辅佐。
“你想要什么?”
“快午时了,臣妾还要去替皇上准备午膳呢!”
沈明娇看了一眼滴答滴答声声不停的水钟,福身一礼。“臣妾无心后位,娘娘慢慢想,臣妾要什么?”
“沈明娇!”
皇后声音嘶哑,被她这番云淡风轻的动作逼得几欲失态。
“对了…娘娘身边的沧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