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你的银行卡号发给我。”
“不用!”
他骤然拧起眉头,煞有其事地说,“你赚钱这么不容易……”
汤奕可打断他,“我只给你打一笔钱,没有后续,你不要跟别人说,除了你老婆,你一定要告诉她,她花了我的钱,就不能在背后骂我是个下九流的戏子。”
“她不会。”
他义正辞严地说,“我没有放任她说过你什么,平常她也不怎么提起你,可能是因为最近事情太多,她情绪失控了。”
她没有应声。
直至他问起,“你妈妈怎么样了?”
“她很好。”
汤奕可当即回答,然后匆匆地说,“明天我还有工作,定好了今晚的航班,等奶奶下葬之后,我要赶去机场了。”
说罢,她径自走进售卖骨灰盒的厅里避风,似乎有些晚了,她又咳嗽起来。
汤凡胜从饮水机倒了杯水,捧来她面前,“喝点热水,听你嗓子不好了。”
“叔叔……”
她盯着纸杯里的水,欲要说什么,先是一股酸热从心底涌上眼底,她说,“你是这个家,第一个听出我需要喝水的人。”
汤凡胜坐在她的身旁,迟迟未语,最终,宽厚的手掌落到她的背上,轻轻拍了拍,“对不起。”
她无所谓地摇了摇头。
开上墓园的巴士行驶地很慢很慢,汤奕可坐在巴士上,却想它再开慢一些。
下葬倒是简单,最后一串鞭炮放完,大家陆陆续续走上石阶。她忍不住回头,望见郁郁葱葱的墓园,又闻有人低声谈论着墓地的价格,她顿感心头发闷。
童童他们是跟着开车上来的,汤奕可准备过去,便知会她的父亲和叔叔、婶婶,“我要走了。”
她父亲说,“我送送你。”
也就这么几步路,他非要送,她也不拦。见她登上车座,他关切地说,“你在外面拍戏,要好好照顾自己,如果遇到什么难处,可能爸爸帮不到你,但你也可以跟我说说,不要憋在心里。”
她稍有一愣,露出美丽的笑容,对他说,“您真虚伪。”
不待他给出反应,她就带上车门。童童马上拍起司机的座椅背,“开车开车!”
这一辆商务车四平八稳地开下山,驶离殡仪馆。
车上,童童有些愤懑地说,“上周还是你的生日呢,他们是不是一句没提?”
汤奕可将头靠着车窗,掖上衣领,觉得有点冷,咳嗽两声说,“不重要,奶奶过世,我也很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