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籍哪里受过这种苦,眼泪唰地就下来了,尖叫着叠声告饶。共翳虽然听不懂,看表情也猜出了大概,眼神瞟瞟还散发着热气的鱼汤,示意她抓紧吃饭。后者当然不敢再怠慢,单手把大盆端上树桩,心神不宁的开始喝汤。
腥味很重,味道也谈不上鲜美,但是……是咸的!
共翳默不作声地在一边看着,从阿籍短短的酒红色头发、毫不介意的露着白皙的胳膊小腿,到熟练的舀食动作,一点点收入眼底。
喝完鱼汤,共翳示意她收拾碗筷。
阿籍一愣:不绑我了?
共翳瞅着她,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样子,转身去搜了两块黄澄澄的破布出来,前一片后一片的挂在她身上,恰好遮住白嫩嫩的前胸和后背。
阿籍盯着挂在小吊带外面的破布片好半天,才勉强消化下去:什么黄布片,分明就是她的那件救生衣上拆下来的东西嘛!
共翳却不管这些,把喝汤的大盆、木勺子都收拾进一个大藤筐里,示意阿籍拿好。自己则背了把粗木弓并一大把秃头、尖头箭,大步跨步就领着她往外面走。
山洞是在一大块背风的岩石后面,出来后就能看到一整片壮阔的密林,转身则是高耸的岩石峭壁,湛蓝的天空下不时有海鸟飞过。
真是一片美好的亚热带海岛风光!
阿籍不紧不慢的跟在共翳后面,双眼不住的在他后背上打量。大概是天气热的缘故,他身上的兽皮衣绑的很松,健硕的大腿隐约可见,一道狰狞的刀疤斜斜的蜿蜒入大腿深处。头发除了长乱之外,倒不脏,隐约还有皂荚的清香——
到底是什么人呢?
文明程度这么高,居然还思想保守;看肤色也只比自己黑那么点,可惜胡子拉杂的看不清脸……
阿籍吃力的抱着藤筐,一面观察一面想着怎么逃跑。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前面走着的被观察物也越走越慢,肩膀上的榆木弓简直要变特写了。
哎——
不知道老王他们怎么样了……
“陈为籍尔东陈韦德德韦数计的几?”
阿籍“哈”
的一声,仰起头,这是在叫她?
共翳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住了,鹰一样的眼睛尖锐地瞅着她。突然快步走到她身后,飞快的喝了句,整个人也跨上一步,逼得她不得不加快脚步拉开距离。
“@#%@%……”
阿籍眼神呆滞的看他,野人大哥,你说得再溜我也听不懂啊——
共翳似乎也意识到了,指指头顶上的太阳,再挥动了下手里的弓,示意阿籍往前面走。阿籍猜测他是要说天色不早,别蘑菇来蘑菇去的意思。忐忐忑忑地往前挪了一步,共翳果然也跟上来一步。
“就算赶时间,我也认不得路啊!”
心里抱怨归抱怨,瞟一眼他腰上挂着的铁匕首,阿籍妥协地抱着筐子往森林深处走去。海岛风大的缘故,森林里的树木都不是很高大,密集度却很大,墨绿色的树荫遮蔽在头顶上,正午的天气也不觉得有暑气。到处都是半人高的野草,一脚踩下去鞋子就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