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衣裙似乎偏向于苏绣,绣面平展且图案秀丽,色调合宜又色泽鲜艳,瞧着这绣功,每一处的图案边缘都整齐得很,做工很是细致,细巧的用针搭配上精细的绣线,做着绣活的女子也算是一等一的好手,在细细一看,这绣面线条排列紧凑,不露针迹,丝理纹路圆转自如,线条精细均匀,疏密一致,她心中暗道果然古代这种女红高手多得很。不过自己却也不会输给这王府绣房的人,想来这王府内的绣房怕是古代尖端水平,自己若是以后有机会开个店,倒也不错,毕竟做服装设计的,最喜欢的就是看见旁人穿着自己做的衣服,那才有成就感。研究了这件衣服的做工后,纳兰初雪便穿上了身,顺便询问雯芸道:“没给我量过身,她们怎么晓得我的尺寸?”
“世子妃,您的尺寸连同生辰八字老早就由薛夫人送进来王府了。”
雯芸一边帮着纳兰初雪换衣服,一边回道。“哦。”
纳兰初雪换好衣裙后来到镜子前,合身极了,又穿上与衣裙上绣面一般花样的绣花鞋,倒也透着股一抹端庄得体的女人风韵,这底料的花色承袭王爷所喜欢的雅致清新的调调,就是穿起来以后才发现这衣裙的衣领居然是竖领的,领口处行云流水般的纹路看上去赏心悦目,绣纹的花样倒也典雅脱俗,整体来说无可挑剔。“去跟世子说一声,衣服很合身,多谢了。”
纳兰初雪将衣服脱了下来便去躺在床上,整个人说不出的疲倦,想来一个人的时候就感觉在这里活着实在太累,勾心斗角在现代并非没有,但是现如今古代这种绝对是让人难忍的,为争夺一个男人而已,就这样,值得么?神闲闲意懒懒地躺在床上,纳兰初雪微眯着眼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睡会午觉算了,养精蓄锐得时时刻刻小心谨慎,后院那些姑娘们没一个个过来走一遭怕是不会放弃,她还得一一应对呢。14、回门(一)好在纳兰初雪睡了美觉后,倒也舒舒坦坦,她又让雯芹指使琉璃去拿上好的缎料来,闲来无事便做两件睡衣来穿穿,再做几套内衣来轮着穿。她先做了一件最简单的睡裙,宽宽大大的裙摆延伸至脚脖子,虽然跟套个布口袋一样,但是这样穿睡觉舒服,若不是屋内有丫鬟伺候着,她就将睡裙剪短点,顺便做成吊带的。可惜没办法,不过她留了个心眼,将睡裙上的长袖子和裙摆处上弄条宽带子,在宽带子上做个纽口,在肩膀上和腰间弄个绳子打结而成的纽扣,然后这样天热的时候睡觉就把袖子和裙摆折起来,然后将宽带上的纽口扣在肩膀上和腰间的纽扣上,睡觉时变成短睡衣裙,平时在丫鬟面前还是不露肌肤的长裙长袖。还在她天生宅女潜质,所以自打睡醒她就在屋里自个忙活着,也不让雯芸雯芹她们插手,自个兴致高昂地做了起来,她尽量做得漂漂亮亮的,最重要的自然是穿起来要舒服。忙活了一下午,晚饭送上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已经是傍晚了。“世子出门去了。”
进来伺候的金华小心翼翼地瞧着纳兰初雪的脸色说着话,毕竟这几天晚上世子爷都没陪着世子妃,不晓得她会不会生气。纳兰初雪没有半点反应的“嗯”
了声后,便开始吃饭,没有夏卿逸在身边倒也乐得清闲,心情愉快地吃完饭后,让丫鬟们将桌上的东西都撤了,然后继续完成她的睡衣大业。晚上纳兰初雪心情舒畅地穿上新做好的睡衣在屋子内晃荡,她打算晚些时候做个棉拖鞋出来,这样就齐全了。不过得慢慢来了,她还是先将睡裙脱下,让雯芸亲手去洗干净,她则换上衣服去了夏卿逸的书房。纳兰初雪想着夏卿逸不在,便进去瞧瞧有没有什么书拿去看看,不然在屋子里面发呆也不是办法。顺着鹅软石小径一路慢慢向夏卿逸的书房走去,进了这间格局颇大的书房内,纳兰初雪真的吓了一跳,这么多书卷,可见这夏卿逸怕也是爱书之人,不然怎么会收集这么多书卷,而且还是各式各样的书卷,她双眸泛起一抹盈亮的光芒,毕竟很多书是她家里没有的,她颇为兴奋地挑选着书卷,而雯芸和雯芹在门外候着。末了纳兰初雪挑了几本人物传记或者是小说类的书,让雯芸帮忙拿着回了偏殿,将书卷堆放在床头,她便用被子堆在背上,依坐在床上看着书,看累了就睡下,倒也舒服。第二日大早雯芹和雯芸将纳兰初雪从床榻上拉了起来,为她换上那身新衣裙,又搭配上世子命人送来的饰品,整个人装扮得光鲜靓丽,再加上雯芸又为她略施珠粉,画眉点唇,让原本就漂亮的纳兰初雪更加美得让人无法移目。纳兰初雪自个则困倦极了,昨夜看书看得入迷,忘了时辰,睡得晚得很,她整个人依旧处于混混沌沌的状态,被雯芹扶着出了偏殿便瞧见夏卿逸穿着与她身上这身可以称之为情侣衣的长衫,着着实实吃了一惊,这两身衣服无论是布料亦或是做工怕都是出自一人之手,再说款式上的相同只不过因为男女差别而区分较大外,基本上底纹花样都完全一致,这就让她错愕了。而她与夏卿逸同站在一起,搭配上这身行头,远远一瞧还以为是一对你侬我侬的亲密爱侣,只可惜纳兰初雪完全没有要跟夏卿逸亲近的意思,对着琉璃问道:“糕点可准备了?”
“准备妥了,请世子妃放心。”
琉璃恭敬地回道,末了还偷瞄了一眼夏卿逸。夏卿逸只是淡淡地说道:“府内下人做事你放心,决计不会出什么大差漏,若是出了,也不配待在王府内。”
说罢先一步离去。纳兰初雪细细品着夏卿逸这句话的意思,究竟是给自己说,还是给下人说呢?怕是给自己说的,心想这夏卿逸骨子里还是瞧不起自己这身份,骨子里觉得自己身为皇亲贵胄,跟一般人不一样,所以觉得自己不配教训他身边的丫鬟?不过纳兰初雪也不是小心眼的人,这种事情随他去了,反正本来就不愿意与他交心,他愿意如何想自己就自己去补脑,没必要解释。这一次夏卿逸没有与她同乘轿子,反而骑着他的爱马追风走在纳兰初雪所乘坐的轿子前面,就这样一前一后慢慢向薛邱氏所居住的宅院走去。路上突然轿子停了下来,纳兰初雪拉拽着轿帘子,但是还是没有撩起轿帘子,不过还是贴在轿帘子上,偷听外面的声响。夏卿逸冷着脸瞧着眼前一脸春风得意的夏夜华,正准备拉着缰绳绕过夏夜华的轿子时,只听对方发出一声欢愉的笑声对夏卿逸说道:“呦,这不是新婚美满的世子爷么?”
“夏夜华,有什么废话就快说。”
夏卿逸看着夏夜华这得意满满的模样,脸色更加差了几分。“新婚快乐,真是可惜了,新娘居然不是纳兰秋萱。”
夏夜华嘴角扬起一抹讥讽的笑容,一句话挑起夏卿逸最不愿想起的事情,让他面容紧绷,薄唇紧抿成一条线。“对了,再告诉你一个对我来说是好消息,而对你来说是坏消息的消息如何?”
夏夜华一双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面容上带着一丝得意,“我父王命人去为我去向纳兰家求亲了,求亲的对象自然是纳兰府上最美的才女纳兰秋萱。”
他故意顿了顿话柄,看着夏卿逸已经黑得不能再黑的脸色,继续说道,“相爷纳兰荣德可是对我这个未来女婿颇为喜欢,过些时日送了聘礼这门亲事差不多就能订下来了。”
“休想!”
夏卿逸再也按耐不住脾气,声音无比冷冽地呵斥道,“夏夜华你莫要痴人说梦!凭你区区一个郡王,也配!”
“夏卿逸,我告诉你,郡王又如何,纳兰秋萱却也不是纳兰家的嫡女,庶出的女儿嫁给我这个郡王也算是高攀了,现如今你已经娶了妻,就老老实实回家带老婆去,莫要操心秋萱的事情了。”
夏夜华面容也露出一丝狰狞之色,毕竟他从下到大都与夏卿逸对比,文操武略都不输给他,却独独输了这一层身份,实在是气人,现如今他又拿着身份抬高自己,压着自己一头,怎么能让他不为之恼火,“哼,在路上耽搁太久也不好,我还得去筹备聘礼呢,先走一步,告辞。”
夏卿逸则寒着脸,整个人浑身周身环绕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冽气息,让人远远一瞧就有一种不寒而栗之感,毕竟与纳兰秋萱的婚事一直以来都是他心中的一个心结,就是因为秋萱的出生不好,早前求父王去求亲下聘时,同时遭到父王和母妃两人的反对,说什么相爷府上的嫡小姐也就罢了,一个庶出的女儿怎么能成为世子妃。他据理力争,甚至想方设法说服父王母妃,最后终于让他们勉为其难接受了纳兰秋萱,不过,必须等到今秋之后,才能去下聘,他原本欢喜不已,但是前些日子却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因为与薛初雪的婚事完全给他摆了一道,像是一道天雷轰过来一般,而他这些日子又被严令禁止不许去相爷府,见不到秋萱也解释不了,实在是心中烦闷。原本强压在心底不愿表露出来,结果好死不死居然遇上夏夜华,将他心中的怒意再次挑起,一路上夏卿逸都是寒着脸,即便是炎炎夏日,旁人感受他身上那股寒气,也不由得冷得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