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水根拼尽吃奶的力气往上拉,又转回身对梁博士:&ldo;你也别干杵着,快拉着我点啊!&rdo;梁教授这才手忙脚乱地爬过来,死死地抱住了水根的腰。而绍单手抓着绳索,另一只不停地用柳枝抽打下面试图抓住他的腿的怨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清河王给拽上来了。当他终于够到了绍的手,把他拉上来时,绍神色复杂地说:&ldo;你都看见结界的……出口了,为什么没出去?&rdo;水根脱下自己的背心,用力地将它撕扯成一条一条的额,边扯边问;&ldo;你明知道自己气力不支,干嘛还蹦下去?&rdo;绍听了,闷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ldo;有人……要充英雄,自然得我来收拾烂摊子!&rdo;水根懒得搭理他,心想:真不是个好饼!既然能撕开结界,为什么不早撕开逃命?让鬼挠成这奶奶样也是活该!虽然有柳枝护体,但绍但是被那些剥皮怨灵抓伤了。只见他的胳膊与大腿的衣物被撕裂开来。伤口两边的肉向外翻着,鲜血直流。水根用撕好的布条裹住绍的伤口。绍脸色苍白,躺在屋檐上半起不来。他勉强睁开眼睛,发现水根正解开绳索上的柳条,准备再把裤带投放下去。&ldo;你……你还要做什么?&rdo;&ldo;你不是受伤了吗?我寻思着给你钓两个鬼上来,咱好好补补!&rdo;但凡再有一点劲头,清河王也要抬起脚,把这二愣子再踹下去!&ldo;要……要是能吃,我他妈在下面就开吃了……村里的怨灵是同年同月同日死的,甚至死亡的时间间隔不超过一个时辰……之前我们看到的那个祠堂,应该是有人在屠村后故意修建的,大凶的宅院,至阴的风水,供奉着这么多含冤而死的怨灵……天长日久,这些怨灵早合为一体了。&rdo;说到这,水根有点明白了。这么多人的怨气汇在一起,绍要吸了它们,就好比耗子要吞掉一头大象,估计没解饱呢,就得先撑死!&ldo;那……那怎么办啊?&rdo;&ldo;我刚才强力撕开了卜莁村的结界,一时阴阳两气倒灌……体力有些减弱,歇一会应该会好点……&rdo;可是再看绍的伤口,不知为何冒出的血渐渐变成紫黑色,就算水根把背心撕扯成布条死死地绑上,血液也没有止住的样子。水根想起之前绍吃肉吃多坏肚子的情形,在灵力大损的情况下,失血过多也是能要鬼命的。不知为什么,浑身是血的绍,与梦境中那个被迫饮下鸩酒的少年似乎重叠到了一起。看着绍现在虚弱的样子,水根觉得心里一阵地自责,要不是自己逞强跳下去,人家也不至于弄样。&ldo;超凡不成困于此,渡江无船滞岸边,吾持扶棺悲无声,等魂消散解冤怨……&rdo;那似魔咒般的吟唱又开始了。下面人柱在一阵骚乱之后,似乎又恢复了秩序,慢慢地追随着躺着冯局长的那口棺材向前方走去。&ldo;快……跟住他们,就能找到祭坛。&rdo;水根连忙背起绍,又叫上傻乎乎站在一旁的梁博士,顺着房梁向前方跑去。可是那些恐怖的人柱,就像退潮的洪水一般,也就是眨眼的功夫,退散得无影无踪,就连吟唱的声音也慢慢地杳杳而散。&ldo;操!都他妈奥运会田径选手!跑得也忒快了!&rdo;水根急了,刚走两步,差被没系裤带的裤子绊个跟头。小孩干脆用脚扒拉着甩掉裤子,穿着三角裤衩,光着膀子背着个血葫芦往前赶。可是哪还有半丝踪影啊!水根费力地回头问趴在他背上的绍:&ldo;哎,怎么办?&rdo;好嘛!绍居然闭上了眼睛,一副气若游丝的模样。梁博士在旁惊呼:&ldo;吴先生,你看,他流出的血已经变成黑色的了!&rdo;水根咬了咬牙,只能靠自己了!他茫然地环顾四周。因为站在屋檐之上,整个村落变得立体起来。田园村舍组合成了一个大型的八卦阵图,跟幻梦中,那张绢布上的地图惊人的吻合。又把绍有些下滑的身子往上颠了颠,按着记忆中的方向,水根带着俩虾兵蟹将,悲壮地向祭坛进发。所幸村中的房屋挨挨挤挤的,跨起来倒也省事。不知为什么踩着松动的片瓦,却觉得脚下的路异常熟悉,深奥的八卦阵图,也慢慢地分解开来。卜莁村建在山窝里的村落,很多的村舍房屋都是依山而建。沿着房檐走了一段后,水根终于发现一处半嵌在山壁里的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