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在沁园那头,沈安宁走后,便见6安然双眼一红,冲着萧氏小心翼翼道“娘,大嫂会不会会不会因鸳鸯一事而生了嫌隙”
顿了顿,又一阵胡思乱想道“时雨是不是身份低贱了些,女儿是不是是不是该将池雨也一道献给嫂嫂”
“早知道,早知道能出这样的事来,当初女儿便该早早的将鸳鸯的身契给大嫂送去的,便也不会生出这些事端来”
话说沈安宁走后,6安然一直心神不宁,草木皆兵。
时时反思,时时反省,一副焦虑不安,精神错乱的模样。
顿了顿,又赶忙解释道“女儿,女儿不知大嫂这会子会过来,早知道早知道女儿该晚些时候来,避免与大嫂碰面,女儿说过的,定会安分守己,隐居在雪居,绝不会惹大嫂的眼的。”
6安然自省到甚至一度神神叨叨的份上了。
萧氏见此状,赶忙将6安然一把紧紧搂在了怀里,痛心又怜惜道“怎么会,宁儿最是个和善的,怎会在这些小事上计较。“
又道“鸳鸯本就是派去帮忙的,你莫要胡思乱想,莫要因此妄自菲薄。”
说话间,只见6安然双眼再度一红,嘴里不断喃喃重复着“女儿女儿日后定会安分守己,绝不会与大嫂争抢的“
她一遍又一遍重复着这些话。
落入萧氏耳朵里,让她痛彻心扉,只不断安抚道“是娘,都怪娘,娘当初不该说那些话,不该对我的然儿说那些话”
原来,当初皇上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为了给沈家平反,6家还未来得及将养女的身份和盘托出,沈家的老管家便激动万分的跳了出来,这才知道老管家在沈家出事后早已将沈家最后一丝血脉调包了出来,并一路南下送到铺子伙计家乡下寄养。
这才知沈家最后一丝血脉还好端端活在世上,而6家救的这个原是个被调包后的冒牌货。
当消息传到6家时,知情人6景融夫妇二人当场愣在原地,久久缓不过神来,挣扎一夜后,侯爷6景融欲将养女送走,萧氏虽于心不忍,可为了家宅兴宁,为了冤死的沈家一族,为了好友闺蜜,更为了那个素昧谋面、流落乡野的未来儿媳,萧氏终究不得不狠下心来。
却未料,二人的商议内容正巧被养女撞见个正着,养女当场大病一场,当夜便绝望投湖,被救回头拼命恳求着爹娘,求着爹娘别丢弃她,求着爹娘不要抛弃她,并哭着保证“然儿一定会安分守纪。”
“然儿的一切都是未来嫂嫂的,然儿绝不与嫂嫂争。”
“连兄长连兄长然儿也让给她”
“然儿从此深居雪居,绝不会在嫂嫂跟前碍眼。”
“只求爹娘可怜可怜然儿,给然儿一口饭吃。”
那时,才刚刚及笄的6安然宛若天塌下来了,哭成了个泪人儿。
萧氏到底于心不忍。
这是被她亲手当成亲生女儿养大的养女啊,偌大侯府,就缺她一碗饭么
她6家,养得下一个素昧谋面的儿媳,难道就养不下这样一个孤女么
于是,6安然留了下来,却是大病一场,险丢了半条性命,病好后,亦是深居雪居,几乎未踏出一步。
6安然走后,萧氏终于紧紧捏了捏眉心,想起赢弱不堪,如同惊弓之鸟般的女儿,又一时想起今日不经意间险些探究到内情的儿媳,只一脸疲惫道“我当初是不是做错了”
对养女实在太残忍。
却又不够残忍。
导致了现在既苦了然儿,又得时时瞒着沈氏,两头难的局面。
孔妈妈闻言,宽慰道“好在姑娘年纪大了,到了日子寻上一门好亲,既全了姑娘,又不算辜负了夫人。”
萧氏闻言,转了转腕间的佛珠,叹了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
而雪居,刚一踏入院内的6安然面上柔弱瞬间荡然无存,脑子里不断重复上演着方才养母萧氏和沈氏母女深情的画面,那一幅幅画面的情景,曾全是她,本该全是她,本就该是她。
她立在柳树下,面容惨白得阵阵扭曲,纤细的指甲将柳条掐出一道道深痕来。
池雨见状,小心迟疑道“姑娘,这份身契真的要给那位送去么”
池鱼小心翼翼问着。
话音刚落,便见6安然缓缓闭上了眼,再一睁眼,却见她定定的眺望着川泽居那个方位,只忽然间答非所问,喃喃自语道“皇后娘娘的寿诞快要到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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