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吴娘子,又看看吴良才,道:“若是有人要害他们,我必然要拼死护着。”
毒蜚嘿嘿笑道:“你孟大官人躲在吴家坳,妻儿俱全,还有老相好陪着,当然不怕。”
孟极老脸一红,却不反驳。
“可有的人却没这么幸运。”
“谁?”
毒蜚道:“那人性子柔软,却有满腔热血。他抛家舍业,潜伏在金国,最后却落得家不能回,在这大山里郁郁而终。”
“耳鼠?”
“去年冬天,他在朝天峰上,独自烫了壶酒,只喝了一口,便没了气息。。。。。。。一直等到今年开春,我上山去寻他,才找到他冻僵的尸身。。。。。。。”
“他。。。。。。他。。。。。。”
孟极一直以为耳鼠是死于毒蜚之手,如今骤然听到真相,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毒蜚抹掉眼角的水珠,道:“可他至死都不知道,他的父母兄妹,早在他之前已经被人害死。”
孟极怒道:“谁干的?”
“还能有谁?有人为了抢夺兵书,什么手段使不出来?”
“难道是秦桧?”
“这倒不是秦桧所为。只是他抢夺兵书送给金国皇帝,这是天下皆知之事,大宋自有奸佞阿臾之徒甘为走狗。”
“这群奸贼。。。。。。”
毒蜚却是一阵大笑,“你以为咱们落得如此下场,只是这群奸贼所害?”
“还有秦桧。。。。。。”
“秦桧权势滔天不假,可若没有一人肯,他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任意冤杀堂堂枢密副使。”
孟极猛地双目圆睁,瞪着毒蜚,颤声道:“你说害死岳帅之人,是当今。。。。。。官家。。。。。。。”
毒蜚并不回话,只道:“从见到耳鼠尸体那日,老夫便下定决心,要找一个人,讨还一个公道。”
说罢,再不言语,起身就出了屋子。
长生只觉这道枯瘦的背影,竟然说不出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