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蓉追了出来,一脸担忧的神色。她仔细问过云裳无事后,眼梢望向那如玉公子,脸上闪过一丝红赧,“谢公子,你回京啦,方才之事多谢公子出手。”
云裳露出茫然的神色,原来他们相识吗?
谢璞回应一声,见云裳脸上显而易见的迷糊,轻笑一声,忍不住揉了下她的头,“小丫头,经年不见,就忘了小时要糖吃的玉哥哥了?”
华蓉错愕地看着从来彬彬有礼的谢璞对华云裳作出这般亲近举动,暗暗咬紧唇角。
云裳眨着翦水长睫,更加迷茫了,“玉哥哥”
这称呼怎么似乎有些熟悉……
一阵整齐的兵甲声蓦地打断她的回忆,才松口气的窃蓝色变:“姑娘,是青衣军!”
云裳眉心惊蹙。大梁百姓皆知,梦华京中长年驻扎绯衣、银衣、青衣、黄衣、紫衣五支军队,每一营的军服都以相应颜色制成,路人望之速避,只因五色军的实权远胜于皇城司与神机营,皆有就地剿杀平乱的权力。
而青衣军,正是掌在梁高宗的长公主——德馨大公主麾下。
德馨大公主……是白皎皎的亲姥姥。
云裳木着脸想:如果我现在回去让她多喝牛奶,还来得及么?
超过半百人数的青衣军陈列整条街道,一色的青盔铠甲寒森森令人胆寒。华蓉小脸发白,颤抖着往云裳身后躲了躲,“姐姐……”
“阿蓉莫怕。”
云裳的掌心浮出汗水,表面不露怯,余光瞥见窃蓝袖出信筒,按着她微微摇头。
她在姑苏这些年一直由一支暗卫保护安全,那是爹爹留给她自保用的,且只听命她一人。只要窃蓝发出信号,暗卫如影便至。
可她回京才没几日,就要在爹爹结义兄弟家门口,动用聿国府的兵,与当朝地位最尊崇的大公主来个兵戎相见血溅十里?疯了不成!
青衣军为首伍长目光冷峻,执戟上前拿人,“请这位姑娘到长公主府走一遭吧!”
嘴里说着请,他动作可一点不客气,不等窃蓝拦阻,谢璞出手搪开军伍长的铁戈,神色可见地沉冷:“光天化日之下,她犯了何法何罪,尊驾又凭何律何证?”
一句未了,五十青甲齐出刀,杀气满溢。
“奉公行事,闲者退开!”
碧衫风流,分毫不让。
“谢公子。”
云裳向这个感觉亲切的男子摇头,不愿这件事牵连上旁人。
军伍长舔了下牙床,明显地失去耐心,挥手就要硬来。谢璞拂袖亮出腰带上的令牌,声色清朗:“大公主之懿命,可能盖得过太子殿下?”
“太子?”
青衣军伍长瞧见那货真价实的东宫令牌,瞳孔像被针扎了一下,声音不复冷硬,“敢问阁下……是何人?”
即便青衣军死忠德馨公主,但面对未来储君,大公主也不会轻易与之发生冲突。
谢璞懒费口舌,只道:“现下可以回去复命了?”
军伍长摩挲着枪杆在原地踌躇,自入青衣军,他但凡领命还没有空手而归的前例。此人虽手持东宫手信,可搞不清楚他的真实身份,回去也没法交差。
僵持中云裳沉思,出门前父亲千叮咛万嘱咐,就怕她惹人注意,如今一个大公主已经是麻烦,又牵扯出太子殿下,事情越闹越大,不是好兆。
目光不经意落在谢璞的俊颜,满腹忧虑又不觉被恍走了神:呀,这俊俏公子不苟言笑的样子,可真心好看啊……
“洛北才子谢幼玉,好硬的威风。”
如冰碎玉一道嗤声,兜头浇在云裳红鸾桃动的心尖。
说话之人仿佛踏九霄冰河而来,声音里除了冷,还有自危云之上向凡尘泥壤的威压。“唰”
地一声,整条街面的青甲整齐划一地跪倒,五十颗头颅尽臣服。
无人能令见列王公侯可不跪的五色军折腰,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