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就想起来了,沈沐雨腕间那只玉镯上,刻得好像就是这样的鲤鱼纹。
沈幼莺心里突兀生出许多不安,也不耐再同陈王周旋,冷淡颔之后便匆匆告辞离开。
陈王一直看着她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人了,才上了马车。
伺候的长随道“怎么就这么巧撞见了秦王妃,王爷和……那位的事,会不会被现?”
陈王笑了声,并不太在意“现就现了,也碍不着本王的谋划,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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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幼莺回去之后立即去了沈沐雨的院子。
沈沐雨的女使冬青正从屋里出来,见她过来连忙将人拦住,福了福身道“王妃可是来寻大姑娘的?大姑娘午睡还没起呢。”
“我找大姐姐有些事。”
沈幼莺不露端倪,温声细语问道“大姐姐这么早就午睡了?”
冬青说“大姑娘早上绣香囊累着了,就小憩了一会儿。”
沈幼莺道“原来如此,大姐姐绣的什么香囊?能给我看看么?我也想给王爷绣个香囊,却愁寻不到好看的花样子呢。”
冬青犹犹豫豫,半晌还是答应了,正要去拿,却见沈沐雨从屋里出来,不高兴道“二妹妹要给夫君绣香囊,却不自己想花样子,来看我的算怎么回事?”
“我只是参考参考,又不是要照着你的做。”
沈沐雨穿着家常的旧衣裳,一头长披散未绾,瞧着确实是刚午睡了起来的样子。沈幼莺又去看她手腕,但沈沐雨双手拢在衣袖里,并看不见她今日有没有戴那只镯子。
沈幼莺皱了下眉,瞧不出她的破绽来,只能将新采摘的莲蓬和荷花拿出来“我去摘了些莲蓬荷花,正新鲜着,便给你送些来。”
沈沐雨示意冬青接下,又忍不住阴阳怪气“外面都说二妹妹识规矩懂礼数,我看是言过其实了吧,这才回来几日,就偷偷跑出去采莲蓬了。”
沈幼莺也不和她斗嘴,温温柔柔道“晚饭还有荷叶莲子鸡,大姐姐吃不吃?”
沈沐雨顿时忿忿闭了嘴。
见白螺把东西给了冬青,沈幼莺便转身回了自己院子。
“看大姑娘的样子,那画舫上的女子不像是她。”
回了屋后,丹朱轻声道。
沈幼莺瞧了半晌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只是那种怪异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心头。但她仔细想想,也想不出沈沐雨怎么会和陈王有牵连,只能摇摇头“但愿是我想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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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两日,六月十五,便到了沈幼莺生辰。
沈明江是个粗人,往年女儿的生辰礼都是长子挑的。如今长子不在了,他担心自己挑的生辰礼不好,反而勾得女儿触景伤情,便干脆进了一趟上宜山,猎了一头梅花鹿回来。
他亲自将鹿肉片好,叫厨子做了一桌全鹿宴。
沈幼莺知晓爹爹的心思,刻意没有提起下落不明的沈修仪,一家人气氛还算和睦地吃了一顿饭。
只是饭后消食时,沈沐雨到底忍不住道“二妹妹生辰,怎么也没见秦王派人来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