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浓抬眸,那姑娘与旁人讲得正起劲,“你们猜她犯的什么错。”
“这个我方才也在走廊上听了一耳朵,昨儿苏公子不是中了会元嘛,苏雪梅等家宴结束了把她哥哥关起来了!”
“关哪儿来着,我听人说是关了藏书阁?”
“哪儿能呢,是关柴房里了,关了一整晚!”
话越传越不像样。
昨日的事情被人添油加醋地说来说去,说什么的都有,温浓算是被摘了出去。
“看不出来啊,苏雪梅胆子这么大。”
“谁说不是呢。”
众人在笑苏雪梅任性不懂事的同时,也暗暗羡慕着她有这样出众的兄长,哪怕是作弄了兄长,姑娘们谈论的更多也是苏雪和,譬如他被关在里头心情如何啦,罚妹妹抄书太好玩啦,方才在走廊上面有没有看她们一眼啦,如此种种。
还有人来追问温浓和苏雪榕两个具体内情的,温浓只好推说不清楚,苏雪榕倒是很认真地敷衍了过去。
温浓下学后照常往男子学堂那边走,没成想在学堂外碰见了似是等候已久的苏雪和。
“表哥。”
温浓对他笑,笑里有点儿心照不宣的意味。
自从昨晚被关在一处,苏雪和也有些共患难的感觉,笑着走过来,开口道,“表妹,我来找表弟说几句话。表妹倒是一日不落地来等表弟回家?”
温浓笑着点点头,心里却跟明镜儿似的知道他多半是为自己而来。
温渚和苏雪和同岁,只略小了月份。苏雪和才华斐然状元有望,而温渚不擅读书,对比太过鲜明,以至于温渚虽佩服苏雪和的本事,却并不很亲近他。
苏雪和也不是多热络的人,因此两人的关系一直在客气有礼的状态,哪里有什么要在私底下说的话?
而更有意思的地方在于表哥本可以大大方方地来找她说话,这回却拐弯抹角,好像不蒙上一层遮羞布他就自然不起来。
这种转变是可喜的。
“我今日也去过你们那儿,是给雪梅请假的。今早我去寻她,将她训得哭了,因此不肯来学堂。对了,我罚她抄书,因为这对她来说便是重罚了,表妹也知道,雪梅是不好读书的。”
“我知道表哥是为了让我好受,但我其实并不怪雪梅妹妹。”
温浓笑了笑,“昨晚有表哥陪着,我一不冷了,二也不怕了,就是晚上躺下之后设想了一番要是没有表哥一起,只我一个人被关着,一关还是一整晚,这才有些后怕。”
她这么说,既没有抹掉自己受的磨难,又叫苏雪和觉得倍受感激与依赖。
苏雪和道,“表妹大度,不代表我可以不作为。”
他就是这样正直,温浓却不想和他这样正经来正经去,便开玩笑道,“表哥倒是会捏人短处,就跟找穴位似的,一扎一个准。那表哥瞧瞧,若是我犯了错,怎么罚才叫我心服口服?”
苏雪和先是笑,“表妹乖巧懂事,才不像雪梅那般令人头疼。”
温浓要听的哪里是这些话,便撒娇般追问,“表哥说说嘛,我想知道在别人眼里,怎么才能制住我。”
她说的并非“在表哥眼里”
,而是“在别人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