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林常青也有些为难,他自是知道那日皇帝的话是一时兴起,逗弄小姑娘的。别说是在宫外了,就是宫内,陛下身边伺候的也全都是小太监,何时叫宫女近过身?
原想着等这二姑娘病愈的时候,陛下也早早就回宫了,林常青也就没多嘴解释,谁知这二姑娘这么快就来了。
林常青想直接开口劝她回房歇着,但又想到陛下对小姑娘也算是关怀有加,倒不好直接拦人了,微微思量后才道:“奴婢也没料到二姑娘今日就会来,二姑娘且在此稍候,容奴婢进去通禀一声。”
“有劳林大伴了。”
林常青进了室内,没一会儿就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个明慧大师。
顾瑾没想到明慧大师也在此处,双手合十,行了个佛礼。
“明慧大师安好。”
明慧笑着回了一礼,道:“听闻施主这几日病了?看施主的面色,还是该多休息一段时日才好。”
“谢明慧大师关心,只是一直窝在客房,骨头都松散了,倒不如出来走动走动。”
“二姑娘,陛下在里边等着您呢。”
林常青适时插话,顾瑾也就没再多聊,转头进了屋。
刚一进来,顾瑾就闻到一股子浓郁的汤药味,呛得她矜了矜鼻子,连跪拜行礼的动作都慢了片刻。
萧泓璋今日的精神不算太好,从顾瑾进来后就一直靠在椅子上没动,听见顾瑾请安的声音,也只是淡淡的叫了声起。
没有赐坐,更没事情吩咐,顾瑾也就只好默默的站在一旁,目光渐渐被皇帝手里的那一串佛珠吸引。
这佛珠她曾见过,是明慧大师的随身之物,每每念经讲法时都会轻轻捻动着,一举一动庄严而又虔诚。如今换到了另一双手里,感觉竟是完全不同。
皇帝也是行武出身,那双手与念佛抄经的僧人大为不同,手掌宽厚,指节匀长,皮肤也并不细腻,手背上青筋突起,还横亘着一条粗而长的疤痕。
佛珠松散的挂在他的腕间,粗粝的指腹漫不经心的在上面拨动着,似是玩物一般。
“喜欢这佛珠?”
顾瑾猛然回神,就见皇帝正定定的看着她,神情喜怒难辨。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顾瑾总觉得今日陛下心情似乎很不好。
她不敢多加揣测,只回道:“不是喜欢,只是在明慧大师那儿见过,有些眼熟,没忍住多看了两眼,请陛下恕罪。”
当然,她究竟看的是佛珠还是陛下的手,连她自己也分不清楚。
“你与明慧倒是很熟。”
“臣女来寺中为祖母祈福已半年有余,最开始不懂佛法,经文抄的也有些糊涂,是明慧大师指点的臣女。”
萧泓璋没再多问,房内也是一片寂静无声,顾瑾看着桌案上的药碗,想了想还是鼓足了勇气开口道:“陛下是……是那日的伤还没好么?”
萧泓璋头疾作时向来不喜有人在耳边聒噪,也就明慧的诵经声能叫他平心静气几分,偏偏这小姑娘是他自己点头放进来的,只好忍着脾气道:“与那伤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