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的位份比众人预想的高太多,李氏准备好的添妆已然配不上现如今的妃位,她虽心有不愿,但却不得不再添上许多好东西进去。
司兰却不满意:“顾侯夫人,我们娘娘可是先永定侯的独女,当年永定侯以身殉国后,陛下给的赏赐可是不少呢,虽说名义上是给侯府的,但我们娘娘怎么也该占个大头,您竟想全都昧下不成?”
李氏神色讪讪,三房的郑氏没有表态,四房的钱氏略有不满。
当初的赏赐虽丰厚,但都置办成了田产铺子,永定侯府又没个擅长经营的人,这么多年缩水了近乎大半,再扣掉整个府上的吃穿用度,就没剩多少了。
他们自己还不够分呢,就这还要给顾瑾带进宫去?
这可是几房共有的财产,突然被人惦记上,想要吞掉大半,损害的可是自己切身的利益,钱氏如何能乐意?
“这位姑娘,你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昭妃娘娘是侯府抚育大的,这些年来花在她身上的银钱可是数不清的,折合起来,也可与当初的赏赐相抵了,且那又不是赏她一个人的,怎好拿出来清算?”
“侯府里每个姑娘出嫁时,陪嫁的银钱都是有定数的,这已经是看在娘娘的尊荣上额外添了许多了,可不好再贪心的。”
司兰面上的神色未变:“几位夫人是想要奴婢帮着侯府算一算账么?”
“娘娘自幼在府中过的是什么日子,外人不知,想必几位夫人还都是清楚的。若是查出了娘娘一直以来的吃穿用度是如何被苛扣的,奴婢只怕会丢了侯府的脸面。”
“听闻,当年可是太夫人带着几位夫人,在太后娘娘面前哭求作保,立誓会好好照顾娘娘的。”
“如今竟是连点儿添妆都不愿意出么?”
顾丛頫在一旁听的沉下脸色,偏偏这又不是家奴,不仅不能落,就连训斥一句都不妥。
“好了!”
他看了眼李氏,忍着气吩咐道:“把兄长当初得的赏赐好好算一算,该给昭妃娘娘的,半点都别少,不够的从我私库里凑。”
都被人堵着讨债了,银钱和脸面,显然顾丛頫更在乎的是脸面。
只是钱虽然给了,但顾丛頫对顾瑾的不喜也更深了,果然不是亲生的女儿,再如何也养不熟,翅膀硬了些便想要六亲不认了。
……
这一日永定侯府里乱成了一团,顾瑾身边却还算井然有序,她的东西不多,清点了外面置办的田庄铺子,再带上一应值钱的物件和皇帝暗中的赏赐,也就再没什么需要准备的了。
最令她惊叹的是,司兰真的从李氏手里要出了十万两银票,这是嫁妆银子外的。
“除了这银票,奴婢还在侯爷的私库里选了几件东西,虽不是什么珍宝,但等娘娘入了宫,逢年过节作为赏赐也能拿得出手。”
永定侯府的东西,不要白不要。
财物都收拾妥当,顾瑾又往宗祠走上一趟,在临入宫前上柱香,告知父母双亲。待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被拦在院门外的顾珍。
多日未见,顾珍瘦了许多,下巴尖尖的,脸色也是一片萎黄,看顾瑾回来后,她也没如往常那般趾高气昂,或是大吵大闹,只分外平静道:“二姐姐就要入宫了,可愿再请我进屋坐坐?”
顾瑾看着她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终归是点了点头。
屋内,姐妹二人相对而坐,顾珍迟迟没有出声,只那么定定的看着她。
顾瑾不愿陪她浪费时间:“三妹妹有什么话想说,就尽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