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白的手指捏着他衣领,越收越紧,阮棠棠黛眉蹙起,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彭邵霖注意到她的神色,只能加快步子。
公路近在咫尺,小丁上了驾驶位,卡车只有副驾驶,但这种时候也没有办法,彭邵霖只能把人抱在怀里。
“去,到最近的军区医院。”
“是。”
车子动,彭邵霖紧紧用袖子一点一点擦去她额头的雨水,阮棠棠没有动,脑袋软软靠在他肩膀,说不出的虚弱无力。
瓷白的脸上冰冷一片,能看见淡青的血管在下巴薄薄的皮肤下。
“棠棠,媳妇。”
彭邵霖声音轻颤,伸手抚摸着她的肚子,全身上下只有鼓起的肚子温热着,孩子像是受到惊吓,动得厉害。
阮棠棠偷偷睁开一只眼睛,瞄了一下,看见他凌冽的下颌紧绷着,她无声清清嗓子,小声咽呜起来。
“邵霖,呜。”
“媳妇,乖,别睡,军区医院很近,马上就会到了。”
裙摆下一阵温热,流血丹起了效,她低低哼了一声,“邵霖……肚子疼。”
温热的血浸透薄薄的裙子,很快,彭邵霖就感到腿上的热意,枪林弹雨里出来的人,怎么不知道鲜血的味道。
他瞳孔微颤,伸手触摸上她身下,触手之处黏腻温热,彭邵霖心口一紧,抖着拿出看了一眼,指尖是鲜红的血。
他眼眶通红,压下喉咙里的声音,不能吓着棠棠。
“乖,媳妇再坚持一下,没事的,没事。”
把人往怀里再抱了一把,彭邵霖低吼一声,“开快点!”
小丁点头,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卡车直接开进医院,彭邵霖抱着人一路往妇产科冲去,小丁很有眼力见地跑在前面开路。
病床推过来,手术室的灯亮起,彭邵霖恍惚站在原地。
直到门“砰”
得一声传来,他才低头看向手上,指尖触目惊心的红,连他的身上也是。
“营长,嫂子不会有事的。”
他眸光冷了下来,一拳重重甩在墙上,声音冷冽刺骨。
“去,盯着审陈金山,该抓的抓,该关的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