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声低吟。和帝见他狼狈,心中泛过疼痛的快感,继续低问道,“刚才她,是醒着的吧?”
青廷不自主地抬头,眼中的惊讶,被和帝看个正着,和帝醉意盎然的眼中,透出清明的满意——呵,你不知道么?她一紧张,脚便会不自觉得弓起,“以往……”
却把话停住,似有无限回味,和帝默语,以往朕抱着她时,便都是这般呵!有些话,不说比说出来更让人难捱,青廷但觉心如万蚁啮咬,汗水不由从后背和额间滴下,心中涌出无限妒恨,掐紧了手心,混沌的头脑中,却忽现出一丝清明,这或许便是,最后的考校吧。当下把心一横,跪地道,“臣弟无能,她进府后,臣弟本也想远远放着,可,臣弟喜爱她。”
和帝座上看着青廷,正大光明,他说的句句是真,正大光明,自己该感到满意吗?可为何心却如挖空了般荒芜一片,和帝沉默半晌,喃喃道,“老二,你不知朕有多羡慕你……”
青廷连忙抬头,“臣弟惶恐。”
和帝似未听见,眼神飘向半空,继续道,“自小,父皇就把最好的都想给你,除了这皇位,呵,可这皇位,究竟是好,还是不好?”
语意渐渐迷惘萧索,“便是朕,也把最好的给了你,”
心内大痛,只是给你的时候,并不当她是最好!和帝抚住了额头,“你下去吧。”
早他二人说话时,青煜已被邱得意劝走,邱得意此时进来,见和帝垮卧在榻上,忙上来扶他,和帝此时醉意深沉,抓住了邱得意的手,“得意,朕好悔啊!”
作者有话要说:许扬和脉脉也在看文,脉脉不明白,“和帝为什么要这样问,有病吧?一个皇帝,婆婆妈妈的老纠缠个女人干什么。”
许扬瞅了她一眼,“和帝为什么要拉两人来喝酒?就为了拉家常,叙兄弟情吗?”
(稻谷画外音:对阿对阿,还有青廷这两章都说了什么话?)脉脉照例把稻谷pia飞,谄媚许扬,“你给我讲讲么。”
许扬不耐,“这种瞎编的小说,有什么好讲的,洗澡去!”
脉脉暗骂稻谷,不是我愚钝阿,是你编的太纠结了。真亦假青廷从乾清宫出来,雨后的夏夜,凉意浸人,青廷但觉后背衣衫,都湿得透了,想到刚才和帝的一番言语,虽过去了,可心中还是隐隐堵着。天边一轮明月,不知何时从云层中探出,薄纱一般的光洒下,青廷抬头握紧手指,举步走去。回到宁寿宫,太妃果还没有睡,见到他,想发火,却忍住了,见他面有询问之色,哼了一声,“都回去了,”
顿了一下,“连着你那宝贝。”
“母妃。”
青廷皱眉。太妃见他仰倒在炕上,很累的样子,“皇上找你们都说什么了?”
青廷翻了个身,“嗯”
了一声,并不答话,太妃见他着实疲累,又道,“不若,今日就别走了,在这歇下吧。”
青廷又躺了片刻,坐起了身,道,“我还是回去。”
太妃忍了忍,冷笑道,“赶着回去要看谁?我今日受这多气,未见你问一句。”
说罢掏帕子抹泪,“都说养儿无用,今日我可也体会到了。”
青廷皱紧了眉,“今日母妃却有些太过了。好好的,发这么大火做什么,莫说不该与太后置气,便是要,也莫拿旁人做筏子。”
太妃一听,强压的火蹭蹭爬高,“你当我只是跟她置气?自你父皇走后,我哪里不是能让则让,能避则避,”
说着抚着胸口,激动起来,“可她呢?呵,你可知你那宠妾的来历?”
见青廷仍不作声,气往上涌,什么也不顾了,“她儿子不要的,做什么变着法塞给我的儿子?我一让再让,便让她这般欺我母子么?”
说到心伤,呜呜哭了起来。青廷本就不畅,此时更是心烦意乱,站起身便想走,太妃见他如此,更是气火两冲,“你既知那婢子的来历,还手心里捧着,你,”
颤颤指着他,“我也管不了你许多,只从今往后,不准那贱人再踏进我宫中半步。”
青廷只得停下步子,转过身,叹气道,“母妃,这样很有意思么?有些事,就如父皇的逝去,您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他是君,太后是母,儿子是臣,是下,您以为我又有多少选择?至于她,着实是儿子喜欢的,我不能挡,也不想挡,您,”
说着看向太妃,“便全当为儿子,多担待些吧。”
太妃见他看来,酷似成祖的凤目中凝结着些许无奈苦痛,再想到成祖刚走时,那感觉,便像一面墙一样砸来,太妃一口气梗到喉间,垂头哭道,“先帝啊……”
青廷来到小院时,子钰已经睡下了,马嬷嬷要叫,青廷止住了她。轻轻走到床前,子钰睡的很熟,很平静。屋子里很暗,只一点点月光透进窗子,映到她脸上,青廷发现,那薄纱一般的光,与她脸色,却是一般的清冷皎洁。青廷掐紧了手指,泛过苦涩,你在别人面前,究竟露出了多少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