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楚东这一次改变狩猎方式的冒险行动,不用说是十分失败的。在没能事先迷昏对方,而是要选择以武力制服对方时,一再出现失误。
首先,吴楚东没能像计划中的那样出其不意的制服吴悠;其次,还反过来被她用花瓶砸中了头。摸着头发下那处青紫肿胀的淤伤,他实在是郁闷之极。
那天看到吴悠的微信,决定了当晚要对她下手后,吴楚东就未雨绸缪地在网上预订好了次日上午回国的机票。他打算犯案后立刻离开奥克兰,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让奥克兰警方瞎折腾去吧。
尽管自己的行动失败了,但吴楚东还是按原计划踏上了回国的飞机。无论如何,奥克兰眼下对他来说都属于是非之地,他想自己还是尽快远离为妙。
春节长假一结束,吴楚东就跑来广告公司研究楼盘宣传方案,绝对不是因为努力工作的原因了。他的真实目的,就是想拐弯抹角地向池清清询问吴悠的情况。
在与池清清的谈话中,吴楚东得到了一个令自己心花怒放的答案。吴悠因为摔下楼梯时头部受了伤,完全不记得当晚出了什么事。以致整件事,最终被奥克兰警方当作意外摔伤事故处理了。
吴楚东无法不感叹自己的运气之好:老天爷,您老人家还真是眷顾我呢,多谢了。Thankyouverymuch。
午夜时分,一条人流稀少的僻静小街上,有位妙龄女郎正在独自行走着。
女郎很年轻,也很漂亮,衣着打扮都非常时髦。身穿一件Oversize的驼色羊绒大衣,内搭黑色高领毛衣和黑色齐臀皮短裙。脚上蹬着的一双驼色皮短靴,尖细的鞋跟足有三寸高,在红砖地面上踩出一连串音符般清脆动听的声音。
一边婀娜多姿地走着,女郎一边戴着耳机听音乐,双足也下意识地随着音乐节拍踩着舞蹈似的步伐。一头金棕色的长鬈发,在夜风中如蝴蝶般翩翩飞舞。
女郎沉浸在音乐的美妙世界中,浑然不觉身后有人一直在悄悄尾随着自己。拐进一条小巷后,她差不多就要到家了。深黑的巷子幽静无人,尾随者乘此机会,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女郎身后,一把揪住她的头发狠狠朝着墙壁用力撞去。
猝不及防的遭到袭击,而且还是头部被猛撞,令女郎一下子就被撞懵了,完全丧失了防卫能力。一连几记凶猛的撞击后,她整个人就像一只被倒空的麻袋一样软软地瘫落在地。耳机也随着主人一起无声委地。
袭击者虽然撞昏了女郎,可是仍不甘休。还朝着她的腹部猛踹了几脚,最后恨恨然地啐了一口口水在她脸上。
“呸,一看就知道你是个贱货,**,烂货。老天不收拾你,那就老娘亲自上。”
似乎也有些害怕看到这样暴力丑恶的一幕,月亮悄悄躲进云层,敛尽了之前撒落的万丈银白光辉。小巷里更加幽暗无比,几乎什么都看不见。袭击者的面孔隐藏在黑暗中,五官混沌不明,唯有一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射出两道满是戾气的目光,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这天雷霆一上班,马啸就给了他三份案卷材料,交代他好好看一看。
那三份案卷材料是由两个不同的派出所递交的,三桩案子都是年轻女性在晚上遭遇他人袭击。袭击者的袭击方式也都一致——全是揪住受害者的头发往墙上猛撞,直致撞昏对方为止。
最新的一位受害者樊佳宜于昨晚遇袭,将近天明时分才被人发现,已经完全停止了呼吸。
伤人案变成了杀人案,令警方无法不高度重视。尤其是管辖案发区域的凤凰派出所,已经是第二次遇上这类案件。
就在几天前,一位年轻护士下夜班回家的途中,遭到身份不明的人袭击。她被撞得满头是血,昏死过去,幸好被人及时发现送往医院抢救,现在人还躺在医院接受治疗。这桩案子还没查清楚呢,现在又来了一桩同样的袭击案。相似的受害者,相同的伤人手法,很明显是同一位嫌犯在作案。
凤凰派出所方面马上联系市内其他所出所,想看看是否有类似的案件在他处发生过。果然又发现上周还有一桩针对年轻女性且手法相同的袭击案,发生在另一个派出所的管辖区内。
确定了这极有可能是同一位嫌犯在市内不同地点连环作案后,三份案卷材料全部上呈给了公安局刑侦总队。而魏队最终决定把案子交给马啸他们一支队负责侦办。
看完了三份案卷材料后,雷霆若有所思地对马啸说:“马叔,如果这是手法相同的连环作案,那么受害人恐怕不只三位。至少据我所知,还有一位受害人。”
马啸出乎意料地一扬双眉问:“哦,还有一位受害人,谁呀?”
“她的名字叫郑媛,是池清清的同事。春节前几天,他们广告公司在一家酒楼吃年夜饭时,郑媛在二楼洗手间里遭到了类似的袭击。”
雷霆简明扼要地叙述了一遍郑媛遇袭一事后,马啸点着头说:“嗯,听起来手法是很相似呢,怎么这桩案子没有被一起报上来呢?”
“也许因为这一桩发生在室内,而其他三桩发生在室外,因为地点不同所以被忽视了吧。”
“虽然地点不同,但作案手法相似,极有可能是同一个人犯下的不同案件。最重要的是,郑媛的遇袭发生在女洗手间,那么嫌犯极有可能也是女性。这可与派出所那边猜测的男性嫌犯尾随年轻女性下手的判断截然相反呢。”
雷霆断然否决说:“不,嫌犯绝对不可能是男人。如果是男人深夜尾随并袭击女人,十有**少不了性侵这一环。可是所有的受害者都没有遭到过性侵犯。”
马啸故意跟他唱反调:“也许那个男人是阳萎,无法与女人发生正常的性关系,因此导致心理失衡,将性侵转为对女人的肢体残害呢?”
雷霆继续坚决摇头说:“如果是性无能者要残害女人,那么他们无法发泄的**,会让他们对女性的折磨达到变态的地步。那就不会只是揪住头发往墙上撞那么简单了。而且,揪头发这个动作其实十分女性化,不是吗?女人之间打架,经常可以看到互相揪住头发不放的场面。”
“这么说,你认定凶手是女性了?”
“是的,因为郑媛中途进洗手间接电话是随机事件,所以她在洗手间里遭遇的袭击并非嫌犯的预谋。不可能是某个男人提前躲进洗手间等着袭击她,只有可能是女嫌犯当时也在洗手间里方便。据我推断,那个女人一定刚刚遭遇了感情方面的严重挫折。听见郑媛和男友的甜蜜通话后,她的心理极度失衡,所以冲动之下锁上门关掉灯袭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