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榻边,看着他脸颊熏红,醉意盎然,只问道:“这个时辰也不能叫人,你这个衣裳可怎么换?”
叶崇然躺在榻上,抬手遮住了眼睛,唇边却是满满笑意。
“劳驾王爷给换吧”
我笑:“好说!”
他好似又消瘦了些,一身朝服松散不已,我抬手解开他腰间玉砭。
现玉砭已经勾到了最后一扣,却还是松的很。
“朝中到底有多少事,熬的你瘦成这样?”
叶崇然摇摇头:“苦夏,过两天秋膘贴上,就不瘦了,王爷今日真大方,一气包了五万银子给常统领”
我脱了外衫,腻在他身边躺着。
“我是怕他爹太两袖清风,给儿子办个婚宴,就把家底掏空了,你怎么连这个醋也吃?明儿我也给你包五万银子来?”
叶崇然笑笑:“不包怎么办?”
“不包你就去乾清殿,找陛下给你做主”
说了这么一阵子话,叶崇然好似酒醒了些,他从榻上起身,披了件外衫,又向着外间走去。
我歪在塌上等着,不一会儿,就见他抱着一炉香进来了。
那香炉是个寿桃仙人的形制,香片装在寿桃里,香气从桃尖儿之上丝丝散出。
叶崇然将香炉搁在塌边,伸手在我脸上摸了摸。
“你今晚就歇在这里,明日我起身的时候叫你”
我看着他掉头,又将他扯到了塌上抱着:“这是什么香?我怎从未闻过?”
“荷花苞里拢过的安息香”
“倒风雅”
我贴着叶崇然睡的时候,心里莫名就踏实了下来。
从前倒在榻上,大抵都是急匆匆的要做些什么。
如今两人抵足而眠,却要比往日要来的亲厚。
此刻火烛皆熄,四周静而幽暗,叶崇然呼吸温热,万籁俱寂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