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田认出了夏今安,但是夏今安并没有注意到她。
她此时坐在马车里面,外面的侍从,马车的样式对夏今安都是极其的陌生。她呢?他会感觉到陌生吗?
仲田拼命压抑自己,才没有掀开车帘,对着那即将离去的背影喊一声夏今安的名字。
她和他之前的选择是完全一样,都将这小小的马车都当做自己安全的庇护所,将自己封闭在里面,不肯迈出去一步。
直到外面恢复了寂静,仲田才慢慢的将车帘掀起了一条小缝。
街道上什么人都没有,只有一轮明月高悬。
“惜春,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吗?”
她的声音有些飘忽。
“当然知道。”
惜春很兴奋的嚷嚷道。
“那位是田安居的掌柜,是大约一年前来到京城的,他出手阔绰,在京城开了好几家饭店了。”
“田安居”
仲田将这个名字反复在心中品味,有些苦涩的问道:“他脸上的纱布是怎么回事?”
“他脸受伤了,众人都十分可惜,那人那么玲珑的身段,如果不受伤应该是个绝色的美人的。”
惜春听着马车里的主家许久都没有说话,她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
“你继续说吧。”
“他家味道极好,尤其是红烧肉,水煮肉片等一系列用猪肉做的美食,我虽没尝过,但是听人说是口齿生香。”
惜春咽了咽口水,又继续说道:“这田安居一年时间在京城开了好几家店,听说是挣了不少银子,所以被一些人盯上了。”
“盯上了?”
仲田急急的问道:“可解决了,他脸上是这次受的伤吗?”
惜春有些疑惑的回头看了马车一眼:“您认识夏掌柜?”
仲田看着惜春,严肃的说:“不要乱打听,回答我的问题。”
“当然解决了,受伤是开店之前的,听说那次夏掌柜在众人面前解了面纱,而且当众挽起了头,变成了自梳男。”
“什么是自梳男?”
“就是有些男子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想嫁人,便把头梳起来,簪上一只黑色木簪,向世人昭告自己永远不会嫁人。”
“主家,您要是仔细观察,就会现叫京城之中有许多的自梳男。”
仲田心中如吃了一口黄莲,苦的她根本没有办法说话,受伤,自梳,他受了多少苦?
仲田唯一庆幸的是夏今安成了京城有名的掌柜,有了能够傍身的银钱,不必事事被人掣肘,不必如同别人手中的麻雀,稍稍使一下手段便会被逼入绝境。
现在的仲田势单力孤,没有办法保护他,两人之间最好互不打扰,各种安好。
她闭了闭眼睛,她现在急需说一些话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她想到了那个读书人,衣不蔽体却目光坚定。
士农工商,昭华国的经商环境并不算太恶劣,朝廷并没有打压商业的展。
但是,仲田心中颇有些忧虑,也许有一天,她得罪了一些朝廷官员,自古民不与官斗,她就会完全处于劣势,连一个帮她说话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