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这个人话说一半!”
蒲妖起身拦住她,“你莫不是不想看见我?”
“你若是知道那三人在哪,恐怕你今晚就睡不着觉了。”
“你说!”
隔着黑色的帷帽,蒲妖看不清沈谛的神情,他脚步向前一步,一弯膝钻进了沈谛的帷帽下。两人的距离霎时趋于无,鼻息相闻,耳廓热。
蒲妖晃了下神,他从未如此近地描摹过沈谛的眉眼,喉间暗暗痒。光线明灭间,他落手于沈谛肩上,颤颤的仿若触碰一朵极近昳丽的牡丹。
“沈谛……”
蒲妖轻唤,他望向那张薄薄的唇,唇色不艳却勾人眼球,“你说说啊,那三个人怎么样了?”
两人越靠越近……越靠越近……
“蒲妖。”
那唇轻轻开合了下。
蒲妖并不停下,眼见他就要得逞,心也跟着狂跳了起来。
“别人的死不是你拿来调情的把戏。”
帷帽被一手取下,天光即刻刺进蒲妖眼中,帷帽一转又猛地扇在蒲妖脸上,将他扇退两步,也短暂地扇清了他那不堪的心思。
“刺槐、柳和香椿死于你八年前在公主府放的那把大火里——为了救你。你只道你受尽苦楚,世人欠你,想没想过你也欠了三条无辜的命?”
直到沈谛离开,蒲妖都未曾再动一毫厘。
新日被云遮住,天光暗淡,如同万物都蒙上了一层触不可及的灰纱。站立的那人形单影只。
“呵……又不是我让他们救我的。我、才、不在乎……我才不在乎……”
他的眼前似乎又燃起了滔天火光,红黑相间的夜空,孩童哭嚎时鲜红的舌,扑不灭的黑烟以及从溅到他脖颈上的两点火星。
蒲妖打了个战栗,在战栗中又似乎变回了那时孤独害怕任人欺凌无力反抗的孩童——那时的蒲不悟。
沈谛一路出了国师府,在门口看见了个团成一团的人,睡得打呼噜,也多亏还早街上没什么人认不出他竟然是国师府的小姐。
“沈昭通,你在这儿干嘛?”
沈昭通蹲坐在国师府的台阶上,睁眼看是沈谛大大咧咧地舒展了手脚,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道“我等你啊,国师府太大了我进去就找不到你,想着你肯定回家就在门口等你,结果一等就是一夜。”
“为什么不回家?”
沈昭通奇怪道“你不也没回家吗?”
沈谛哽了一下道“你现在是女子,应当小心点。大半夜在外面万一有人要害你怎么办?”
“说的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