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华英是不是真心?”
沈谛不紧不慢道,“从大京相识到如今不足半年,两个毫不相干的人能走到这一步吗?更别说你先前还对华英颇有偏见!”
“将军。”
谢全原本垂下去的脑袋抬起,他坦荡荡地看向沈谛,目光真挚而热烈。
“我对华英真心不搀一丝虚假,天地可鉴。若有一丝假情假意,便让我心肝俱裂而死!华英如今有了我的孩儿,我向天地立誓,日后只与华英一人白不相离!”
谢全说起华英,目光里全是坦荡的爱意,闪着点点星芒。见沈谛只盯着他不说话,谢全额角冒出一层细微的汗意。
良久,沈谛开口道“你这种长得好看的读书人惯会花言巧语。向天誓?你不如向我立誓,日后若有负心,定让我沈谛将你碎尸万段。记住,我说的碎尸万段是真的万、段!”
谢全被沈谛这一番死亡威胁,反倒平静下来,他知道沈谛是为了华英,并非是与他有恶意,他反倒感谢沈大将军对他心上人的心意。
“将军,我谢某虽然与华英相识时日不长,但我与她有一点却是极其相似的。正是这一点,让我和她明明相识不长却情深似海。”
情深似海?沈谛冷笑一声,问道“哪一点?”
谢全眉眼是笑意,答道“华英不是憋得住话的人,她对我的情意能大大方方地说出口,喜我也好,厌我也好都会一五一十地告诉我。而我,我不与她设防,我同她一样,无论喜欢厌恶都能同她诉说。我知她心意,她知我我好恶,再也没有比我更熟悉她的人了。”
沈谛深深地凝视了谢全片刻,道“我看你不是被高兴冲昏了头脑吧?你说她如此了解你——那她知不知道你是因为申玉颓的命令去故意接近她的呢?”
谢全欣喜的脸色陡然煞白。
沈谛转身看向亭中的申玉颓,漠然道“军中都是我的人,你能瞒我多久?大京太和殿你与华英的第一面之后,我便派人去查了你的底细。一个谢氏庶子却能够官登太和殿文职,你是有才华不错,但又怎么能少的了手段。谢老将军我了解,他为人忠直,却是从来都瞧不起文官,你背后的助力显然不是谢老将军。查来查去,竟指向了申玉颓!”
沈谛身后传来“扑通”
一声,她侧脸望了一眼,谢全深深扑倒在地。
他磕头重重在地道“将军!我虽与太子有渊源,但我与华英的真心绝不掺杂半点算计!谢某真心天地可鉴!”
“不掺杂算计?”
沈谛面色冷峻,“你接近她就是为了算计她,若你真的把自己的一颗心赔了进去,那也是你活该!申玉颓让你接近华英这件事,现在能让我知道,日后就能让华英知道,现在能成为你的把柄,日后就能害死你!你死不要紧,莫要连累我的鹰花副将!”
“哐当!”
一把匕掷地,扬起些些黄土。雪亮的刀刃上倒映出沈谛冷漠的双眼。
谢全绝望地抬起头。
“此事古难全。谢全,我要你自刎谢罪,华英腹中孩子我也不会留下,你与华英就当作从未相识过。她是要成大事的人,你不要耽误她。今日太阳落山之前,你需要作出决定,否则我亲自动手!”
沈谛居高临下,深深看了谢全一眼,举步离开。
身后,谢全垂跪着,面前的匕反射出他失神的双眼,他颤抖着手指按在了匕上。
“我不懂,你怎么做不怕华英会恨你吗?”
谢全小声问。
沈谛脚步不停,她头都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