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年,程风游不知挨了多少铜拳铁脚,心里面又不知经过了多少推演琢磨,才终于达到行云步法的第一层境界。
步法极轻极快,若以常人的眼光来看,已来不及看清他究竟迈了多少步,谓之“步不见步”
;而“步不断步”
指的是步法自如,不受拘泥,面对突如其来的攻击,能够随机应变,步法不乱亦不断。
当然,仅仅凭此,就想打败三名铜人,还远远不够!
铜人一身铜皮铁骨,实在太过抗揍,并且程风游同时面对的不是一人,而是三人,这就导致战斗变成了一场消耗战。
如果他频频使用威力大的剑招,真气很快就会见底,最多只能打败两名铜人,结果便是被最后一名铜人摁着锤。
这是他的血泪教训!
第三名铜人是一道坎,他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因为真气耗尽,而倒在最后一名铜人的拳脚之下。
所以他必须要严格控制真气的消耗,只能把有限的真气用在关键之处,而且每一剑都必须刺中铜人的要害,这绝非易事!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得益于与铜人连续不断的高强度对战,程风游气海内的真气,比之一年前居然醇厚了一倍不止,隐隐有了液化的迹象,看来距离“真气如液”
的筑基中期不远了。
……
……
春光明媚,风光大好。
天蓝似湖,远山如黛。
如此良辰美景,怎能不把酒临风,挥洒逍遥呢?
作如是想的,当然只有身为师父的云飏子老人家了,下边做弟子的,就只能整日挥汗如雨,浴血拼搏!
在三名壮硕铜人的拳涛腿浪里,一名少年的身影显得如此孤独、如此弱小,宛若狂风中的柳絮,怒海上的扁舟,身不由己,摇摇欲坠……
可一刻钟过去了,少年却还未倒地,他仿佛化身成了灵巧的雨燕,狂风骤雨奈他不得,而那三名壮硕铜人,则成了煞费苦心追捕雨燕的鹞鹰。
雨燕虽小,却灵巧异常,像是在逗着三只笨拙鹞鹰玩儿似的,蹿蹿跳跳,鹞鹰的爪喙根本碰不到雨燕分毫,而雨燕总能找到机会,在鹞鹰身上啄下一撮羽毛来。
渐渐地,笨拙的鹞鹰显露出了不支之势,再也经不住雨燕的连消带打,无力地仰面摔落,一只,接着一只,最后只剩一只。
“最后一只铜人!我体内真气约莫还剩半成,以那铜人的伤势来看,最多只需两剑,运气好甚至一剑便可毙命。今日我定能得胜!”
程风游在心中为自己鼓劲。
便见他身形灵动,闪转腾移,躲开铜人的各式拳脚,只为等待对方露出破绽,再刺出雷霆一击。
“白云孤出!”
程风游贴面闪过铜人的甩拳,一剑刺在其颈间。
铜人脖子上本就被刺了许多下,这一剑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铜人摇摇晃晃地倒了下去。
“呼~呼~~~终于赢了!”
程风游大口喘息着,如释重负,眉梢上满是压抑不住的喜悦。
“不错不错!”
云飏子抚掌而笑,心情似乎也极佳,难得地称赞了徒弟一回。
“如此一来,明天你就可以随为师出去开开眼,会会能使法术的对手了。为师在山上待得也腻了。”
云飏子捋着银须,笑眯眯道。
“什么?还来?!”
程风游脸色大变,立马叫道。
“怎么?你有意见?”
云飏子面色一沉,冷冷说道。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程风游嘴上连声否认,心内却哀叹不绝。
“这苦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怪不得师兄师姐们都不愿意回来,从上山到现在,都还未见过其他的师兄师姐。任谁曾经被这样整治过,出师后得了自由,还不躲得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