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些人赶到电梯口,电梯门全是关上的。这里有三架电梯,一架正在往上行,一架正在往下行,还有一架停在了一层。他们懊恼而又着急的按着等电梯的按钮,被秦斯阳这么一打岔,让他们在这关键的时刻着实浪费了许多的时间。等他们下到一层,早已没有了李时砚的身影。去问保安、服务员,也是一问三不知,或者说即使是知道也给隐瞒了起来,根本就没有人愿意正面回答他们的问题。不问可知,肯定是有人给打了招呼,这人定是秦斯阳。去找秦斯阳的麻烦?笑话!这些人只能是愤愤然的咒骂了几句,唯有作罢。
话说李时砚,现在在哪?她是自己的情况自己知道,先前没有出现状况还以为这白酒也就这样,自己没事的,不曾想原来是还没有作。现在酒劲作起来,如果还敢贸贸然离开,那么能不能够顺利回去,回去的路上会倒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如果万一不幸生什么事情,自己根本不敢去想象。当她走进电梯的时候,伸手进挎包里,摸到了一张卡,心中便有了计较。
卡,是在一楼迪厅被一个男人绊倒的时候无意中捡到的,紧张之下把卡错揣进了自己的挎包里。等现那不是自己的东西的时候,时间紧只是将卡粗略的看了一下,这是一张房卡,但是没有房间号。于是,她猜测这是一张万能房卡,只是这张卡的设计比较有特点——金色的,但是这并不是她所关注的重点。房卡,她本打算着等到离开经过前台的时候再还回去,可是现在是不得不从这张房卡上来打些主意了。
在李时砚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最贵的也就住过一个晚上三两百块钱的便捷酒店,生平还是第一次踏足这种集娱乐饮食住宿为一体的高档场所。对于这种高档场所,她的认知全部来自于影视作品和网络信息。在她的认知里,高档酒店的房间也是分为三六九等的,档次越高的房间也就越往高层,相应的入住率也应该相对较小,也就更容易找到空房间可以躲藏起来。
李时砚不知道电梯显示的最高层是办公区还是住宿区,为了保险起见,于是往下选择了一个相对较高的层数。她没有注意到的是自己所按下层数上的指示灯并没有亮起,当即指示屏幕上滑过“请刷卡”
的字样。她呆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掏出那张金色的房卡,刷了一下,相应楼层的指示灯亮了起来,指示屏幕上滑过“请选择相应楼层”
的字样。她想也不用想,直接伸手按下了所能选择的最高层——19层。
从电梯里出来,李时砚跌跌撞撞的走到一个房间门口,也不看房间号,刷卡,“嘀”
的一声,房间门还是关着的,没有其他的反应。走到下一个房门中,同样的刷卡,只听“咔”
的一声轻响,门弹开了。小心翼翼的推出一条缝隙,里面没有透出任何亮光,可以确定没有人入住,她这才推门进去。
这里黑漆漆的,可是她不敢开灯,甚至不敢碰这里的任何一个物件,对于自己的这个行为,她本来就是心虚和愧疚不安的,更是怕万一有服务员过来查看,会被现痕迹。于是,掏出手机,点亮屏幕,借着这微弱的亮光,寻找着可供藏身的地方。
这是一个高级套间,两室一厅的格局。推开一个房间的门,看到床的那一刻,李时砚一直紧绷的那根弦不自知的松了松,顿时觉得脑袋更是昏沉沉的,上下眼皮开始打着架,实在要熬不住了。她不敢睡在床上,在床与墙壁之间有着一条道可供一人走动的过道,躺下正好可遮挡住身形。脑中还没得来及转动,身体先作出了反应,脚下一软,瘫倒在床与墙壁间的过道中,拉过挎包垫在头上,眼睛已经睁不开了。
热!六月的天气死热死热的!李时砚的头似乎都湿透了,粘乎乎的,那是水?是汗?是血?还是什么其他的?刚刚似乎是有人拿着酒瓶重重的敲在李时砚的头上,人就这么软软的倒下了。头疼得厉害,想要有所动作,却是全身都不听使唤,连个手指头也动不了;泪水在滑落,想喊想哭,却是张不开嘴,不出一丁点的声音来。所见的一切都是红的,也是灰白的,又似乎什么都看不到,一切只生在她的癔想之中。人影朦胧,蹲着,站着,走动着,男人在撕扯着女人的衣服,最后重叠在地上……耳朵在轰鸣,是音乐?是歌声?是狞笑?是求饶?是哭嚎?是粗重的喘息?是绝望的哀泣?疯狂如同野兽般的欲望在宣泄,诡异又带着死亡的气息。一幕幕的景象,破碎凌乱,反反复复,直到分不清先后次序,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幻象。空气渐渐由火热变得冰寒,正在一点一点的夺走着她的体温。
这是一个噩梦,曾纠缠着李时砚好长好长一段时间,曾让她害怕得整宿整宿无法入眠。她好不容易才摆脱这个梦魇,不想今夜梦魇重新归来,竟比先前每一次都来得真实,场景也更为的可怖。
六月的天气里,李时砚是被梦魇生生惊醒的,也是被冻醒的。她粗重的喘息着,抱着胳膊,绻缩起身体,还是浑身打着颤,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迷迷糊糊的睁了一下眼睛,四周还是漆黑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稍稍抬了一下头,头疼感袭来,还带着天旋地转,头又垂了下去,重新闭上了眼睛,梦中的一幕幕又在眼前重现。
李时砚用尽最大的努力才扶着床沿站了起来,可刚一迈开脚步,脚下虚软,一头就栽在了床上。胡乱的拉过被子,蒙头盖在身上,浑身还是冷的!被子里似乎有着一道热源,她不自觉的靠了过去……她的脑袋完全处于停滞状态,根本不会去思考,全凭本能在行动。这里还有着一种令人安稳的气息,驱走了她的心魔,让她渐渐的放松,呼吸平稳下来,不知不觉又重新进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