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绞尽脑汁,竭力思考措辞,想将此事盖过去,谢深玄便好奇看着他,想知道他究竟还能找出什么借口,可他未曾等上片刻,他身后的诸野已无奈长叹了口气,自怀中摸出了那本玄影卫的册子,扫了眼前那几名大人一眼,挨个报出他们的名姓。
“兵部郎中常意,大理寺正徐有晟。”
他慢吞吞念道,一面将那些名字记在他的本子上,“兵部员外郎齐时初、周令申,户部主事韦胜开。”
这短短的一句话,可比谢深玄方才的威胁还要有效果,那几名官员霎时脸色苍白,不知所措,有一人已然声调颤抖,颤颤巍巍试图讨饶,道:“诸……诸大人……”
诸野已一手合上了那册子,正要收入怀中,谢深玄一眼扫去,现这本册子似乎与方才诸野记录他“罪行”
的小册不同,这本册子的封皮上似乎有所字迹,可惜诸野收得太快,他没有看清,而另外那一本……谢深玄记得很清楚,那本册子仅有一个不起眼的深灰色的封面,上头连一个字也没有。
诸野似乎不怎么听那几人的求饶,他已经看腻了,收了那册子便要朝外走,谢深玄瞥了诸野那背影一眼,再回眸看来,清一清嗓子,打破了眼前的沉默。
“既然诸大人已经记下了,那此事便算了吧。”
谢深玄朝几人一笑,再拱手同他们作别,“几位大人,告辞。”
说完这句话,他毫不犹豫扭头便走,追上诸野的脚步,二人一道离了此处,直到茶楼之下。
小宋已在此处备好了车马,谢深玄也觉得自己已没什么要同诸野谈了,他正准备登上马车,诸野却在他身后问他:“你真要放过他们?”
谢深玄知道他说的是那方才那几名官员,他毫不犹豫道:“当然不可能。”
诸野:“那你……”
“今夜回去,谢某大概有事要忙了。”
谢深玄语调平静,道,“先写一封折子,再挨个给那几位大人家中写封信。”
诸野:“……”
“反正我还未去太学,近来实在闲得很。”
谢深玄道,“夜中无事,正好写写东西,消磨消磨时间。”
诸野:“……”
谢深玄见诸野沉默不言,思忖片刻,下意识觉得自己大概是说错了话。
他在此事之上或许有些太过咄咄逼人,诸野可能不太喜欢,他只得讪讪笑道:“谢某只是觉得,朝中也该整顿整顿这风气了。”
诸野依旧不曾言语,只微微颔,令人难以看出他心中所想。
谢深玄却已经开始口不择言,道:“朝中女官向来持身端正,反倒是那些男官,家中明明已有妻,却偏要出来拈花惹草,只怕有十之七八均是”
谢深玄微微一顿,见诸野还在看他,下意识便往后接上一句:“诸大人您当然不一样。”
诸野:“……”
谢深玄哈哈干笑:“您心中只有国事,同那些只顾儿女私情的人,当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