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萧容荒抚摸她的,素来平静的语气中终于显露了一丝痛楚的遗憾:“七初,对不起。”
七初抬手掩住了他的嘴,只将头埋进了他的肩窝,眷恋不舍地细细蹭着。
他今日精神竟还算好,早上甚至起来在软榻上坐了一会儿。
虽然只是坐了一小会儿就昏睡了过去,但较之平日,已可算是反常。
七初强按着心底的惊跳,这是什么征兆,她不愿去深想。
她已不觉得害怕。
她已在他睡过去的每时每刻都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萧容荒这段时日对她也是格外的依眷,暖外的数位婢女轮流候着送汤端药,萧容荒却不愿旁人伺候,就连喝杯水,也是只愿依偎着七初身旁,他还是咳嗽得厉害,经常咳起来身子颤抖得难受,只好将头抵在七初怀中,手中的绸帕掩着嘴角,待放下来时已是暗红的一片,失血引的晕眩常使他昏迷不醒,但在昏睡前的每一次,却都一直记得握着她的手。
他眼眸尽处那片幽幽深海,蕴藏着那样静切而浓郁的感情。
只恨不得用尽一生的爱和缠绵。
午后七初见他神色虚乏,便扶他躺入床上歇息,萧容荒靠在床沿:“七初,过来。”
七初走近,萧容荒抬手一拨,七初髻中的一把莲花簪子顺出,如丝的长滑落肩头。
“容荒——”
“陪我。”
萧容荒将她拉到了身旁,有些心疼地望着她眼底的淡淡血丝,将她揽入怀中,拉起了衾被。
七初犹豫着,小声地挣扎:“容荒,我……”
萧容荒吻了吻她的脸颊:“我答应你,你醒来之前,不会死。”
七初只能微笑。
她知道他从未曾也永远不会失信于她。
在他身旁那样心安,七初只觉时光冗长美满,以至于一觉无梦。
待她睁开眼时,地上已是斜阳的晕黄光线。
身畔的男子清倦眉目之间是淡淡的笑意,正静静地望着她。
“啊——”
七初拱起身子:“我怎么睡了那么久——”
萧容荒爱怜地抚摸她嫣然粉嫩的脸颊:“睡得可真沉啊你。”
七初对他笑笑,坐起用灵巧的手指细细地绾起睡得凌乱的长。
萧容荒望着她,然后用手按了额头微微蹙着眉支起身子,却忍不住轻微一晃。
七初倚在他身旁,伸出手臂稳稳地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