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璟回身,抄起老八,带着税如潮去见赵韫了。
这一幕显然是冲击力有点大的。
明明昨晚才死了静妃,赵韫身边现在就又多了一个美艳的妃子,仔细一看,脸孔不算新。
萧贵妃。
赵璟把赵睿抱进门前,转手交出去给了税如潮,不少大臣皇子都已经到了,萧温宜看见赵睿睡在一个太监手里,眼中猛然清明过来。
“昨晚,你去了哪里?”
才刚踏进门半步,赵韫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说话声不似昨日平稳,甚至还有点模糊不清,看起来精神状态的确不好。
赵璟上前几步,衣袍一掀,一跪,带了哭腔道:“陛下,昨晚太可怕了!有人要取侄子性命!侄子趁乱逃离,一夜未眠,跑到杂役房去躲了一晚!”
说话间,他抬头露出自己半青的眼圈,憔悴的脸色让人不疑有疑。
“取你性命?”
赵韫推开怀里靠着的美人,直愣愣起身,空洞无神的双眼对上赵璟的视线,似乎在从他眼中寻找着一丝欺骗,然而并没有看出什么来。
“呵。”
赵韫轻笑一声,叹息一般地道:“太子啊,朕并非没有给过你机会,可赵越他是你弟弟,你怎么也能下如此狠手?”
???
好啊,来晚了一步!被恶人先告状了!
环视一圈,赵越不在,大概率是直接躺下了。
赵韫继续道:“我知道你与我向来不甚亲近,可既然坐了这储君之位,就应该大度!你不止是朝都的储君,你是这天下十二都的储君!咳咳——!”
“陛下……”
他说得激动,有些用力过猛,呛得直咳嗽,萧温宜赶忙上前按在他的心口给他顺心,却是被他一把推开,倒在了地上。
赵韫颤抖着站起来,眼底充血,气息混乱,指着赵璟骂道:“当初武帝驾崩,众爱卿亲手将你推上的这太子之位!赵璟,你是我东隅太子!是未来的东隅之主!你怎么能做出此等卑贱下流之事!你让我、怎么给先帝留下交代?!”
因情绪过分激动,赵韫说着说着就开始落泪:“我一直于你心有所愧,这些年要什么我就给你什么!”
“你无心学业政务,我便只要求你达到与平常人相当的水平就好;你天资太差,我也不强求你习得多好的武术功夫;就连你早上起不来,我也应允你从此不必上朝……可你却做出这等让人疾痛心之事……”
他声音渐小,转过身悄悄抹泪,赵璟却知道他心里肯定美得要死了。
虽说他的确不醉心于政事,但像习武和上朝这些事情,恐怕他想,老头也不会让他做。
静静看他表演完后,赵璟眉头一皱,鼻音重了几分,头磕在了地上,“父皇息怒,儿臣知错。只是儿臣并未做过任何谋害他人之事,儿臣所言不假,还请……父皇明察!”
“你叫我什么?”
赵韫的泪忽然就流不出来了,转头震惊地看着他。
赵璟破涕为笑:“父皇啊!承蒙您十多年养育之恩,淮安心里早就清楚您对我的万般疼爱,也一直……早就把您视作亲生父亲一般敬重了!”
“今天,就请您让我认您作父吧!”
他这话一出,不少大臣坐不住了,开始窃窃私语。
谁不知道当初德清和赵韫闹得很不愉快,以死相逼也要让赵韫留下赵璟一命。
说句不好听的,赵璟这命,是他娘用一命换一命求下来的。
天寒地冻,鹅毛大雪,连躺在床上都喊冷的天气,德清跪在宫城门口,走一步磕一步,一步步磕到了赵韫身边,乞求他放过赵璟,为先帝留下这最后一丝血脉。
如今这是要……自己将德清给摒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