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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态的发展愈发的难以捉摸,陆陵君惹下此等大祸,卫清衡又忙于周旋沉船一事,现在国子监等于交给聂然监管,聂然……才不会顾忌什么情面,定会把陆陵君好好收拾一顿以儆效尤。
陆陵君自己显然也意识到这一点,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他一走,阿左就从房梁的某个阴影处窜出来单膝跪在我跟前,道:“属下办事不利,请公主责罚。”
我道:“陶主事不是说你办事辨析之能鲜有人及,如今竟连陆陵君真死假死也分不出,陶渊该不会是拿明鉴司的残次品来糊弄我吧?”
阿左惶恐抬头:“当时属下确探过陆陵君脉息……”
“你探过他的脉息?他身边围着那么多的人,你如果近他身的?”
阿左道:“当时有一名监生忽然从他房中跑出,因惊吓而高声呼喊,属下趁那挡口进房,一经确认便赶回告知公主……”
我抬了抬袖,“等等。”
如此说来,从阿左发现陆陵君“尸体”
到我们闻风赶来期间至少空了一个时辰,这个过程虽不长,但……身为国子监司业暂掌全监,于情于理都应当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遑论聂然那般笃慎行事之人。
除非……他知道陆陵君是诈死——
3月15日更新分割线——
阿左往我这望了望,疑道:“有何不妥之处?”
我摇了摇头,半晌无语,只道:“没你的事了,继续隐着去吧。”
阿左:“……”
陆陵君受到的惩罚比我想象来的严重许多。
足足一百杖刑。
一百杖杖死人的可能性很大,就算大难不死也必残恨终身,若非我知陆陵君内力雄厚,只怕还得动用公主这个身份救他一命。
广文馆的监生跪在阁外求情,聂然一律视若不见。
老天很应景的下起了暴雨,国子监生清一色的跪在阁外求情,整个场面颇有些感人。
然而我却一点也感动不起来。
恰恰是这群人中的某个要置陆陵君于死地。
我撑着伞溜达了一圈转了回去,一路上试图闭上眼把事情前前后后,从沉舫到烧船到刺客到朝堂乃至国子监统统从脑子里过了一遍,却无论如何无法将点串成线。
我心知此间种种必是有所关联,有什么我没能察觉到的蛛丝马迹是揭开真相的关键,然而愈是心急愈是思绪混乱,焦虑之下顺手折了身旁的树枝一阵狂挥乱舞,直把树叶扫的扑簌簌落下。
恰是此时,闻得身后踱步声近,回转过头,望见聂然亦撑着伞,一袭蓝衫清淡如昔,嘴角间蹙着的笑意,我一点儿也看不明白。
正如他在这种时候出现在我面前是何目的一样茫然。
他淡笑道:“我倒未曾想你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国子监。”
我道:“聂司业想不到的事,而我做得出的事,还有很多。”
聂然笑了笑,却也不反驳,道:“我知道。”
他究竟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