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一半到他们顺利回到园舍,才完全放下。
进了院子关上门,钱川语带憧憬道:“显哥,你说我们求求公子,让他跟公主说说好话,将咱们送去公主御下,公子会答应吗?”
张显目光一利。
钱川没看到,还在说:“公子一准是要回家的,届时咱们又得回詹事府去,不知下回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出来,若能去椒房殿就好了,哪怕只跑腿也行——”
“慎言!”
张显呵斥打断他,“你若不想要命便去!宫里背主是什么下场,教你的师傅没跟你说过?!”
钱川没料到他会怒,愣愣道:“我只说说……”
张显厉声道:“说也不行,咱们做奴才的,多做少说才是正道,主子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多问不要多言,便是对着其他宫人也不能说,你就没想过,若我将你方才说的那番话去告诉太子,你会如何?!”
钱川霎时白了脸,两股战战,拉住张显的衣袖扑通跪下:“哥哥帮我,我不是有意的,是我鬼迷心窍想岔了……”
他也不知怎的,瞧着椒房殿里来来往往的宫人,突然就有了歪念,他只是不想回詹事府继续给那些老太监们跑腿,他也想像太子身边的刘爷爷和周爷爷一样威风神气。
张显失望地看着他:“平日见你稳重,没料想倒是我看走了眼,往日白提点你了,以后你自己顾着自己吧。”
“别,我知错了!”
钱川哀求,“我再不乱想了,我知道哥哥是为我好,以后我都听哥哥的……”
张显叹了口气,弯腰将他扶起来:“起来吧,别怪我训你,咱们太监活着本就艰难,稍不注意便丢了性命,难得咱们一道被选中出来,便是缘分,我想着以后彼此关照,你刚刚那般说,我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这要是有旁人,咱们两都得完。”
钱川满面愧色,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他虽瞧着比同龄小太监稳重,其实也才十三岁,带他的师傅又去的早,平日没人指点他,全靠自己琢磨,自被选来园舍服侍南宫公子,张显没少照顾他,他今日却险些闯下大祸,心中一时羞愧难当。
张显面色和缓,替他抹去眼泪:“行了,知错就好,我就怕说多了,反倒招来怨念。”
钱川连忙摇头,他谢还来不及,哪里有怨。
“你不怨便好。”
张显露出笑来,“你放心,我瞧着公子还要在宫中住一段时日,即便不住下,也时常要进宫来,咱们用心伺候公子,公子心善,会记着咱们的。”
“我都听哥哥的。”
钱川应道。
东宫。
刘端徒弟刘玉柱听完心腹太监的汇报,笑道:“这个张显倒是聪明,会来事,去告诉他我会跟师傅提,平日该如何还如何。”
心腹应声退下。
刘玉柱又将这件事仔细在心里琢磨了一番,决定先不着急告诉师傅,今日陛下回宫,师傅跟着太子有的忙,待过两日师傅得闲再跟他说。
可惜椒房殿他们难插手进去,南宫公子进殿做了什么无法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