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言成这个人,还算是有点头脑,知道他不会轻易原谅他,于是去找了他的班主任,甚至于是九中的校长。
可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现在的校长曾经是季诚外公的学生,无论如何,校长都不会帮他说话的。
连带着熊永年和校长,四个人僵持了一天无果,贺言成在接了一个电话之后才离开了学校。
季诚一天没有喝水,嘴唇干得泛白。
薛卉把她的保温杯拿出来,水是晚自习之前倒的,她没喝过,还很烫。
她倒了一杯水出来,对着杯子吹了几下,试着喝了一口,感觉不是很烫了,才递给季诚:“你先喝点水,你看你的嘴唇都干裂了。”
季诚看了那杯子一眼,没有接,而是直接低头,就着她的手喝了。
课间的教室里人来人往,他喝的又是她的杯子,薛卉有点儿脸红,生怕被人看到似的,眼睛胡乱地四处乱转。
季诚一抬头就看到她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忍不住笑了,他故意说:“和我在一起就那么见不得人吗?”
薛卉:“……”
这人刚才明明心情还很不好的样子,怎么突然就开始逗她了?
这个话题就被季诚一句话给带过去了。
他大半天的课没上,幸亏他有一个年级第二的同桌,笔记什么的都给他抄了一份,还有老师课上讲的试卷,也在剩下的晚自习里给他讲了一遍。
季诚听得很认真。
按照贺言成话里意思,他这几年也攒了不少的钱,他在那边没有儿子,只有一个不跟他姓的女儿,只要他肯认他这个父亲,他将来所有的财产都是他的。
所有财产?
季诚听到这句话当时就笑了出来,他贺言成哪怕今非昔比,也不过是一个靠女人上位的男人,这些年有再多的成就,还不是那个女人给的。没了那个女人的扶持,他算个什么东西?
季诚还真看不上他那点破财产。
-
晚自习结束,薛卉照例被在门口等她的薛尧先接走了。
季诚没急着回去,把所有落下的试卷都写了一遍,看了眼时间,马上就要十二点了。
他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关了灯,走到校门口的时候,保安正撑着头在门卫室里打盹。
季诚敲了敲玻璃窗:“叔叔,帮忙开一下门。”
保安揉了揉眼睛,仔细瞧了几眼,认出是他:“今晚这么晚回家啊?”
季诚嗯了声:“写作业,不知不觉就快十二点了。”
这个保安家里也是有孩子的,他孩子还小,刚上初中。听了季诚的话,不由有些心疼:“赶紧回家去睡觉吧,你们这些孩子,学习再忙也得注意休息啊,身体好才是学习的本钱。”
季诚点了点头,没说话。
九中门口停着一辆银灰色的轿车。
看到季诚从学校里走出来,贺言成按了两下喇叭。
季诚脚步顿住,面无表情地盯着驾驶室。
贺言成摇下车窗:“诚诚,爸爸有话要跟你说,你上车,我们谈谈。”
季诚站在原地不动:“贺总,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他不肯上车,贺言成只好熄了火下来。
深夜十二点,两个人站在校门口相顾无言,连保安都忍不住瞧了好几眼。
最后,贺言成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哪怕你不认我,你的身体里也留着和我一样的血。诚诚,我希望你能明白,我是真心想要补偿你的。”
“补偿?”
这个词季诚今天已经听过无数遍了,他冷笑,“你打算怎么补偿我?和你现在的妻子离婚,放弃你现在所有的地位和权利,还是……抛弃你的亲生女儿来换回我这个儿子?”